方钰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答道:“诸位大人言重了,我不过就是一个乡野村民罢了。对医术也仅仅只是知晓一些浅显的皮毛知识而已,哪里敢承受得起‘赐教’二字。”
她的这番话语听起来无比谦逊,然而其态度却是异常坚定,没有丝毫动摇之意。
但那章太医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急忙向前一步,双手抱拳作揖,言辞恳切地解释道:
“姑娘,您过于自谦了!您之前开出的那张药方子,是我们这群老家伙都不太敢轻易去尝试的。”
“此一点,便足以证明姑娘您在医术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和非凡的才能,绝对是有足够的资格指教我等。”
这时,另外一名年纪稍长些的太医也紧接着开口说道:
“大隐隐于市,而小隐则藏身在宁静的乡野之间。姑娘莫非是嫌弃我们这些人年老力衰、头脑愚钝,已经不中用了,故而才不愿指点我等?”
此人虽然言语间是不满的质疑,仔细听,却能听出其中夹杂的委屈更甚。
话音未落,站在一旁那位看起来相对较为年轻些的太医也赶忙随声附和起来。
只见他一边快地抖动了几下自己的衣袖,仿佛想要借此表达内心的急切之情;一边迫不及待地说道:
“姑娘,我还年轻,但经验尚浅,正需要像姑娘这样的高人指点迷津。还望姑娘不要嫌弃我等年老体弱、才疏学浅,能够不吝赐教!”
他们这般争前恐后、迫不及待地自贬身份以求学问道,那副模样简直滑稽可笑至极,方钰都不禁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方钰微微颔,轻声说道:“既然各位大人如此抬爱,毫不嫌弃小女子才疏学浅,那小女子便斗胆献丑了,容我将方子写下如何?”
话音未落,他们便忙不迭地点头应和,仿佛生怕晚一秒钟就会错失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似的,急切地示意方钰赶紧动笔书写。
方钰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被那几个心急如焚的太医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
方子尚未完全写好,他们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兴奋,开始频频赞赏地点起头来,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方钰的出现竟如同春风化雨般,轻而易举地就化解了这场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
待到所有染上疫病的穷苦百姓都服下了药方后,那几位一心求学的太医更是迫不及待地蜂拥而至,将方钰紧紧包围起来。
他们争先恐后地向方钰抛出一个又一个平日里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法解开的难题,脸上写满了求知若渴的神情。
面对这些棘手的问题,方钰不仅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面带微笑、耐心细致地逐一为他们答疑解惑。
不仅如此,她还慷慨地将自己昔日潜心研究畜生时所记录下来的手札毫无保留地拿出来与大家一同分享。
“这是!”章太医看着她所记录的手札,本就亮着的眼睛更加亮了。
他不敢相信地问:“所以姑娘你过往所医治的都是畜生?”
就是兽医了。
方钰淡淡地点头:“确是如此。”
没想到他们更加激动,纷纷再一次行礼:“我等甘拜下风,受教了。”
方钰摆摆手:“各位大人无需客气,此行路过此地,我能出一点点力,也是赶巧了,我的医术就像各位看到的一样,治些畜生倒是游刃有余。”
“姑娘莫要自谦了,这满城百姓,若是没有姑娘,我等若是皆能苟活,也自是要卸甲归田,姑娘此举实乃大仁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