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堇不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脸色比方才更加惨白?了?。
“无事,你和长公子已经纳彩问名,除非是君侯想要悔婚,不然是动不了?的。”
然而?许倏自己都没有?几分?底气,齐巽是个什么人,他当年早已经领教过了?。看上去义薄云天,可也是自私自利。娶自家女儿?,并没有?实质上的好处可言,只是挣得一个善待旧部的名声罢了?。
他也没有?那个把?握,在齐巽那儿?就一定能坚持婚事。
许堇见着许倏紧皱的眉头,垂头下去。
过了?两日,许堇亲自上门拜见。她门第不如李家,但父亲的功勋还在,褚夫人还是请她进来,听说要见侄女,立即让婢女把?人给?请来。
许堇抬头见到晏南镜,不知道是不是又长开了?,还是喜事养人。不过是一段时日不见,她总觉得眼前更加容光靓丽。
晏南镜见到她一愣,而?后露出笑容坐下来,让婢女送上新?鲜的果物。
“这是从西域来的葡萄,”晏南镜把?面?前的果盏往许堇面?前推了?推,“女郎尝尝。”
葡萄才从西域传来没有?太?久,水土不同,种植结出来的果口?味也不太?一样。胡商们就用当地特?有?的手法,用特?质的泥壳包裹隔绝内外,千里迢迢带到中原。
“这是砀山的蜜桃,是太?夫人赐下的。”她示意许堇看另外一个果盏拜访的桃子,“都是甘甜可口?,女郎多吃点?。”
许堇坐在她跟前,颇为坐立不安。当初她对?着人,可以有?几分?可怜。可现如今,她只求对?面?的人,能对?她有?几许怜悯。
她没有?去碰面?前的葡萄和桃子,只是抓紧了?袖口?,“女郎可以——不要和我争中郎将吗?”
此言一出,晏南镜瞬间有?些发懵,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坐起身来,看向旁边,只见着内堂上的婢女们垂首侍立,半点?动静都没有?。
她不由得问了?一句,“许女郎方才说什么?”
许堇涨红了?脸,有?些难堪,但还是望着她,“女郎可不可以不要和中郎将再有往来了?”
“我知道,以前是女郎和中郎将?相识在先。但婚事是父母之命,子女不可自专。现如今我和中郎将?已经过了?纳彩和问名,马上就要卜期进行纳吉。”
许堇可怜的瞅着她,“即使还没有?到亲迎,我也是他的新?妇了?。”
她知道跟前人今非昔比,万万不能拿以前的姿态和人说话。但她自幼被人簇拥捧着,也实在不知道如何放低姿态。
许堇小心的觑她,只见着晏南镜神色愣怔,定定的望着她。
“女郎,我原先想要前来拜访女郎说这话的,只是一直拖到如今。我和中郎将?自幼一起长大,我年幼丧母,父亲又常年东征西讨不在府中。是虞夫人将?我接到侯府里照料,那时候我就已经和中郎将?时常见到了?。”
“中郎将?于我而?言,是兄长,也是心上的良人。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实在不知道今后要怎么办了?。”
“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晏南镜想起端午在侯府里无意撞见的那幕,她当时被齐昀挡住了?,没有?看清那个男人是谁,但也知道许堇心有?所属。
许堇毫不犹豫颔首,“自然!”
的确,中郎将?就是她的良人,换了?别人,他们兄妹所处的境地只会艰难。只有?中郎将?,才有?平安无事,甚至更好的可能。
她不爱齐昀,半点?都没有?。不但不爱,相反见着他,心下就忍不住发慌。似乎与他对?多对?视小会,就会被他整个都看透。
但是只有?齐昀才能保她和兄长的富贵平安。
父亲这步是没有?错的。现如今她已经感觉到有?几分?难过了?,如果不是和齐昀成婚,那么父亲百年之后,她没有?任何依靠,兄长还要反过来靠她。到那时候,就算没有?人愿意落井下石,她也是生不如死。
“中郎将?是我认定了?的夫君。”
晏南镜越发的一言难尽了?,许堇见状,心下揣摩以为是她不愿,咬咬牙“现如今已经到了?这这步,倘若女郎执意,那么府君那儿?要怎么办?”
“士族最重声名,若是宣扬开了?,不仅仅对?女郎不好,恐怕府君对?女郎也多有?抱怨。”
许堇掌心里全都是汗水,见着晏南镜面?上的愕然褪去,满是似笑非笑,觉得自己方才那话怕是触怒她了?。
她是第一回劝退人,都是从虞夫人那儿?学来的本?领。刚开始的时候是恳求,若是恳求不成那就带点?威胁,而?且威胁必须要带上父兄长辈,不然没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