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阿元暼了一眼晏南镜,借口有事退到门外?,好让两人相处。
“从邺城来?的书信?”晏南镜眼尖,一眼就看中他手里的书信。
她见识过他的本事,这书信应该是他留在邺城里那些眼线耳目给送来?的。
“是祖母令人送来?的。”齐昀笑着把手里的书信往她面前一送。
她嗳了一声,有些意料,“太?夫人?”
她说着接了过来?,拆开看完。太?夫人的书信里多是问齐昀和她好不好,然后?抱怨了下齐侯,又?提及了几?个年?少?孙子已经入衙署开始处理政务。
晏南镜一目十行的看完,缓缓抬眼,“君侯这是已经把其余的公子给提拔起来?了。”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回?邺城的希望了。”
齐昀坐在一旁正提起铜壶的壶梁,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抬眼看她,眼底里全都?是笑。
“你?还笑得出来?啊。”晏南镜见他满脸笑,不由?得奇怪。
“当初我就知道父亲是不会让我回?去的,我会是他用来?平定辽东的刀,是他磨砺其他儿子的磨刀石。但就是不会让我回?去。”
“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祖母再提起来?,我也没什?么意外?。”
晏南镜听完,侧首看向他,见到他满面坦然,“你?应该有后?手。”
齐昀挑眉,她道,“这世上就没有愿意引颈就戮的人,哪怕是羊,挨宰之前都?还要蹬腿挣扎呢。你?这人不管是心气还是脾性,都?是极高的。怎么可能就这么甘心被取代。”
“那知善觉得,我有什么后招?”
齐昀持起漆卮,满是好奇的问。
晏南镜闻言,径直白他一眼,“你?自己不说,偏生要我来讲。我怎么知道。”
她说完顿了下,抬头睨他,“果然,你?之前都?是骗我呢。装的那么一副可怜模样。其实心里早就有谋算了是不是!”
齐昀险些没拿稳手里的漆卮,内里的羊酪险些泼出来?。
他颇有些手慌脚乱的将漆卮摆好,“怎么会,那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晏南镜不信,她靠在漆几?上,挑眉仔细打量他。齐昀能感受道她目光一寸寸探索过去。
“是吗?”她笑了一声,“那就姑且是吧。”
她话语这么说,齐昀却没有觉得轻松多少?,他在她调侃的注视下,连带着脸上都?有些僵硬。
晏南镜并没有穷追猛打,她只是回?头过去。
齐昀小心的觑她的面色,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怒色,这才缓缓靠近。
“知善不想留在这里么?”
晏南镜摇头说没有,“只要好吃好喝,这里有什?么不好呆呢。”
她望着他,指尖抬起来?戳在了他的心口上,“就是你?,我都?能想到的,你?说君侯那边能不能想到?”
“父亲当然能想到,正如?父亲当时预料的那样,我现?在不是被各种事绊住了。”
他摇摇头,轻叹了口气,“罢了,不甘心又?能如?何。”
晏南镜对他这番姿态,干脆不看了。
“知善这次愿意和我一道,我是真的没想到。”
齐昀有些犹疑,还是说道,“我原本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吵闹不休?”晏南镜嗤笑一声,“我说不去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