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镜顿了下,“何况我也不适应幽州的寒冷,邺城对我来说还更习惯些。回去吧,反正大不了要是真的出事,我就跑得远远的。”
齐昀听?到?后面,忍不住咳了几声,他忍不住暼她,见着她面上满是理直气壮。无奈的笑了笑,不过很快他面上的那点?无奈消减了下去,“这也好?。”
这下换到?她发愣了,齐昀持起一旁的火箸,将炭盆里的炭火拨弄了几下,零碎的火星从炭火的缝隙里出来,火光更亮。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知善你就逃,逃得远远的。父亲没有问罪女子的习惯。”他顿了顿,“若是真的有那一日——”
未尽的话语全数掐断,没有半点?露出来,她也不知道他这没有说完的后半句到底是什么。火光照在他的脸上。
“你信我吗?”
他突然来了一句。
这话过于没头没脑,甚至有些莫名,晏南镜看过去,“倘若是你的心机的话,那的确是胜过了不少人。”
齐昀一笑,“看来我还是有长处的。”
“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出发越往邺城走,越暖和。出发的时候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随着逐渐南下而逐渐褪去。等?到?了邺城的郊外,她甚至还能见到?已经?染透了的树叶。即使已经?只剩下那么孤零零的几片挂在枝头上,也是秋日里独有的风韵。
齐昀快要赶到?之前,派人往邺城里送信过。车马才到?那,就见着好?些人在城郊等?着。
晏南镜在车内感觉到?辎车一停,让婢女掀开了车簾往外看,就见着一个面熟的半大少年兴冲冲的上来。
“阿兄。”少年对马上的齐昀唤了一声,然后又看向晏南镜,“阿嫂。”
齐晏对着辎车里的晏南镜拢袖一拜到?底。
“是阿弟。”
晏南镜笑了,她扶着婢女的手下车,见着那张和齐昀有两分相似的面庞,“阿弟长高了不少呢。”
的确是长高了好?些,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正在抽条的年岁,高高瘦瘦。只是虽然个头高了,但是脸上还是一团的稚气。
齐晏听?了就笑,“阿兄和阿嫂这一路过来可还好??”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能多好?。”齐昀不和自己同母弟客气。
齐晏听?了,赶紧道,“我就知道,我现在就送兄嫂回府上。”
说着他就让家仆把自己的马牵过来,亲自给?兄嫂带路。
离开邺城已经?有好?长一段,晏南镜从车簾里往外看,感觉依然还是和原来没有多少区别。
车辆正行驶着,突然远远的听?到?一阵呼喝声,城中宽阔的大道上突然慌乱起来,驾车的御者手慌脚乱的拉紧了辔绳,把车赶紧的挪到?另外一边去。
一队人马横冲直撞,径直从道路中央冲了过来。车马转向里,好?些躲闪不及人仰马翻。乱成一片。
辎车的御者经?验丰富,听?到?动静,立即拉过辔绳转向。才没有这种?窘境,但是人在里头难免还是受到?了些许颠簸。
晏南镜从车簾里往外看,见着一行人马飞快的疾驰而过。
“是有什么急报吗?”晏南镜问。
齐晏的面色有些古怪,齐昀回头见到?她没什么大碍,回头望见弟弟的面色,“回去再说。”
府邸上一直都留有人在,哪怕主人不在府中,一切都如?常。
到?了府里,屏退左右齐晏终于喘了口气,“哪里是什么急报,是齐玹那个小子仗着功劳胡来!”
平乱的时候,主将战死,人心惶惶的时候。是齐玹站了出来,稳定人心,击退了乱军。
“他可得意了,听?说天子还曾经?召见过他。回邺城之后,父亲对他也多有嘉奖。后面行事就成了这样,大道上横冲直撞毫无顾忌。”
晏南镜看向齐昀,齐昀唇角边有些古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