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就在眼前,段氏之人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被?段霈报仇,但既有太子前言,他们便也不敢妄动留下?话柄,眼见冯筝那副作态,段国?公?又一番交代裴晏后,与肃王夫妻一道离开了衙门。
冯筝仍然瘫跪在地,李同尘这时上前推他一把?,“冯筝!你莫不是真疯了?!”
冯筝被?推得一个趔趄,面皮抖动两下?,神?容仍是恍惚,姜离就在一旁,她近前两步道:“急火攻心犯了癔症,不至于这么快疯了。”
赵一铭这时上前,“给?他两盆冷水泼下?去只怕就醒了。”
说至此,他欲言又止看向裴晏,如今凶手虽抓了住,可当初他对段霈所做之事段氏与肃王还不知,倘若知道,自然新仇旧恨一同算了。
裴晏见他如此,了然道:“大理寺只行分内之事。”
赵一铭实在感激,拱手道:“多谢!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大人尽管吩咐。”
李同尘看看裴晏,再看看赵一铭,有些不明所以道:“多谢什么……眼下?如何办?这案子真相竟是如此,我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合着段霈就没有求和的心思,想害别人,结果自己死了,这真是……”
裴晏道:“定?案还得再审前后细节,他这样子此刻也无?法再审了,剩下?的交给?我们便是,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各自归府罢。”
李同尘应好,赵一铭也一同告辞离去,二人刚出大门,却见卢卓一身湿漉漉地跑了回来,他手中举着个墨黑铁盒,进门便道:“大人!找到了!真的在定?安渠之中,就在崇义坊东南角那一段榆柳茂密的河滩里”
姜离望着那暗盒微讶,“在定?安渠里?这是怎么确定?的?”
卢卓笑道:“下?午大人审完了冯仟,算了算冯筝十七那夜归府的脚程,便推算出来他绕路去定?安渠丢弃暗盒了,也是巧了,雪停之后之后大半月无?雨,定?安渠正值枯水期,河床都露在外?头,我们去转了一圈,代入凶手的心思,只往那人少?僻静处寻,这才两个多时辰便被?我们找到了!!”
卢卓说着抹了一把?脸,面上尽是喜色,姜离忙道:“确是利落,但如今尚且寒冻,你们当心患了伤寒。”
裴晏也道:“都去更衣歇着吧,冯筝已经招了,这案子算定?了。”
卢卓笑着拱手,待他离开,姜离看一眼暗盒,再看一眼裴晏,“我还在想这最要紧的证物还未寻到,却不料你们如此迅速。”
裴晏道:“此物不易毁,不难查,倒是那‘血指印’之谜幸有你来的及时。”
姜离看着地上的点?心道:“我是医家,我早该想到的。”
怀夕闻言道:“今日提前抓了冯筝,姑娘生怕给?大人带来麻烦,回去想了许……”
“久”字未出,姜离倏地转头看向怀夕,怀夕吓得捂住嘴巴后退,又找补道:“没没没,也没有很久……”
姜离眉头大皱,裴晏却直抓重点?,“怕给我添麻烦?”
他说着眼底漫出笑意,姜离凛然哼道,“我不过也想知道冯筝如何瞒天过海罢了,如今事情?了了,我也不耽误裴少?卿善后了,告辞。”
她说完转身便走?,裴晏下?意识跟上一步,但见她步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到底止了话头,只是忍不住笑意越来越大
九思回来之时,裴晏唇角还未放下?来,他一脸莫名,“这案子成了公?子这样高兴?可这善后并不轻松,太子和肃王都盯着咱们呢,冯筝说的那些‘脏事烂事’,我们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裴晏笑容淡去,道:“你以为太子会让大理寺管吗?”
上了马车,怀夕怯怯地望着姜离,“姑娘,奴婢说错话了……”
姜离斜怀夕一眼,“这等事往后不必在他面前多言,何况我本来也不是为了他,这个冯筝此番差点?逃脱,我也想破了这难解之谜。”
说起?冯筝,怀夕眉头顿竖,“奴婢也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那位明姑娘当初是好心帮忙,却惹来了这般祸端,奴婢记得付姑娘说过,说明姑娘幼时便帮她出头呢!这么好一位夫人,冯筝若真心保护她,又怎么会?让他去冒险?说到底分明是懦弱加立功心切!他还知道有报应,倘若段家真的给?他找了位高权重的继室,他只怕如今还心安理得的求前程呢,他最后那模样,可能是在装疯卖傻”
姜离眉眼冷峻道:“无论怎么装疯卖傻,他都是死罪难逃了,只可怜了明姑娘,若阿慈知晓真相,只怕也要难过一场。”
怀夕也闷闷道:“当时他父母亲定?然发现了不妥,可……”
姜离掀帘朝外?看,夜色已深,长安万千坊市都被?如墨一般的夜幕笼罩,她沉沉道:“冯筝和段霈将她的遗体置于荒郊野外?,凶手是谁极难查明,他们算准了她父母忌惮太多,因这世道,女子便是死也只能是清清白白的死。”
怀夕心底难受,“就和付姑娘当初一样,咱们女子真是活得艰难。”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