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莞尔道:“本来我只是偶然想到了曾经瞧见?的那几次,并未确定?,但我派人去相国寺问过,说那位彭夫人身患隐疾,三年之前开始,每月都?要?去寺里进香,可谓是相国寺一大香主。但自从一年半前起?,她去供奉的次数越来越少,连药师佛诞法会都?不再去,这可绝非信徒所为。此是其一,其二嘛,我让空青往他们府中去了两次,发现这位彭夫人在府中设有祭祀的暗室,其中供奉的却并非众人皆知的神佛”
“让空青潜入潘府?”姜离不禁看向李策。
李策无所谓道:“怎么?我又不是大理寺、京兆府这些刑狱稽查衙门之人,有所怀疑,也只能用自己的法子?去核查了,有何?不妥吗?”
姜离心知李策就不是守规矩之人,眼?见?承天门近在眼?前,她道:“小郡王既知道了此事?,何?不往大理寺走一趟知会裴少卿?”
“裴少卿裴少卿,你怎和裴鹤臣这般亲厚?如今虽未上明面,但大家都?知道那邪教的案子?在拱卫司手中,偏去找裴鹤臣做什么?”
李策斜睨着姜离,姜离心腔鼓动两下,面上淡然道:“回长安之后,一众衙门里也只与裴少卿有几分交集,这等大事?自然先?找相熟之人。”
“是吗?”李策笑意微深。
说着话,二人出了承天门,见?远处一片灯火阑珊,李策便道:“既然如此,那薛姑娘随我同去大理寺走一趟?程大嫂的事?既是你先?发现,你也同去,我也好听听事?情前后因?果到底是如何?的。”
姜离不动声色道:“不是该去拱卫司吗?”
李策步履生风,当真脚步一转往大理寺方向行去,又头也不回道:“我和薛姑娘一样,这等牵扯当朝官员的大事?,也得?先?去找相熟之人。”
姜离抿了抿唇,到底是跟了上去。
“小郡王,薛、薛姑娘?你们怎么同来了?”
看着二人一起?出现,九思不由睁大了眸子?,李策径直入值房,“今日也是巧了,在太极殿碰上了薛姑娘给陛下看诊,便等她一同来了。”
值房之内,裴晏自公案后起?身,目光往后一步进门的姜离身上一落,倒是平静道:“这个时辰过来是有何?事??”
李策大喇喇落座,“你猜”
裴晏面色严正地望着他,李策无趣地一摇头,道:“你们前次去济病坊查那位程大嫂的事?,我知道以后想到些旧事?,便替你们查探了一番。”
裴晏也一样意外,他看向姜离,便见?姜离点了点头。
李策道:“薛姑娘也是刚知道,这事?还要?从五六日之前我去济病坊送春衣说起?”
待李策说完前因?后果,裴晏眼?底波澜顿生,“潘秀成?的夫人?”
李策颔首,“应该不会错。”
裴晏沉吟片刻,吩咐门外的九思,“去拱卫司一趟,看看宁珏在不在。”
九思领命而去,李策便扬眉道:“合着宁游之去拱卫司就是为了查邪教?”
“也不尽然,他此前在禁军也只是个虚职,如今去了拱卫司若能办好差事?,对?他也是有利的。”
李策长叹一声,“也是,他年纪也不小了,宁尚书不可能一直放任他,那眼?下如何?办呢?你们办差是办差,可别把我招出来,还有,那济病坊没别的乱子?了吧,那位程大嫂我认得?,早些时候说她因?病时常请假,我还想着病好了也就罢了,银钱照给,却不想才三两月过去,人都?没了。”
裴晏道:“事?发之后我们前前后后排查了三日,济病坊其他人并未接触过邪教,你说的这个潘夫人我也无半点印象,相国寺的师父曾说过,说程大嫂的确在寺中卖祈福之物,但未曾提过香客名字,此事?还是要?交给拱卫司去查,你这里自当隐去。”
李策点点头,“寺里的师父皆非红尘之人,哪会留心这些人情世故?也只有我这等听经听的百无聊奈之人才偶然撞见?过两次,不是说那冯家也染了邪教吗?依我看,这些邪教说不定?就是哪个官宦人家传来长安的,越是位高权重越是信这些邪门歪道。”
裴晏不置可否,待看向姜离,便见?她目光落在窗外夜色中,不知在想什么,这一默,李策也看向姜离,“白鹭山书院的事?我也听说了几分,只是没想到薛姑娘也卷入其中。”
微微一顿,他又看向裴晏,“魏旸的事?可是真的?”
姜离这时看过来,裴晏沉声道:“无人证物证。”
李策轻眯起?眸子?,“真是没想到那厮瞒了我们这么多年,流放五百里,真是太便宜他了,这些年硬是未瞧出他和柳元嘉竟然……”
当年事?发时李策已离开书院,自然更难想到魏旸断腿之祸与高晖有关,他说着有些难以企口,又看向姜离道:“薛姑娘何?时再去济病坊?孩子?们很挂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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