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之与魏阶交好?,但?当她哭求上门,白敬之也不愿见她,她彼时孤身一人?,就?跪在这雪色皑皑的门口石阶之上。
“薛姑娘来?了”
一声轻唤打断了姜离的回忆,她冷冰冰地抬头,正?看到岳柏恩迎了出来?。
姜离弯唇,步上门前石阶,“岳大人?”
岳柏恩着宝蓝蜀锦常服,近不惑之年的他显得颇有些儒雅俊逸,他拱手做礼,热络道:“还?有一刻钟便要开席了,适才敬之令我来?看看,果然等到了你,快请,今日来?的大都?是太?医署和尚药局的同僚,还?有些敬之的故友,这些人?姑娘多半认得,待会儿可莫要拘束,虽多为男子,却也都?是守礼之人?,姑娘不必担心。”
岳柏恩在前引路,绕过影壁,方见白府亭台楼阁星罗棋布,碧树芳花,疏影横斜,白府比姜离想象之中还?显得秀美精致些。
“今日夜宴设在水榭之中,随我来?便是。”
岳柏恩徐步在前,一路穿廊过院,便近了府中荷花汀,今日设宴的望舒阁伫立汀畔,此刻灯火通明,人?影攒动,再加星月与荷香,别有一番意趣。
“诸位,薛大小?姐来?了”
岳柏恩轻呼一声,阁中十多人?皆看了过来?。
姜离目光雪亮扫视一圈,真?如岳柏恩所言多为朝中太?医,这些人?姜离多打过照面,因忌她薛氏大小?姐身份,又知她医术不输于自己,面上自礼敬有加,哪怕姜离比他们?小?了辈分也不敢妄称尊长。
寒暄几句,姜离笑问:“怎不见白太?医?”
客人?在阁中以茶点招待,只几个婢仆候着,主人?却不知去向。
这时金永仁道:“适才柏恩刚出去,敬之便急匆匆往后院去了,也不知是不是有其他客人?”
岳柏恩意外,“其他客人??”
金永仁道:“白珉来?传了话,他没交代就?走了,我们?也是猜的。敬之这些年在长安常给贵人?们?看病,适才宜阳公主府便送了礼来?,想来?还?有其他贵人?派人?过来?吧,无碍,我们?正?在说近日得闻的一个疑难之症,薛姑娘既来?了,不妨也听听?”
在场者十之八九为医家?,所言也皆是医道,姜离目光扫过角落里两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一时没认出身份,便先听金永仁说那疑难病症。
“此病暂称‘目不识丁症’罢,是洛州送来?的医函禀报的,说洛州永平县县丞患了一种怪病,他无任何不适,不疼也不痒,只是一夜之间突然不识字了,一个堂堂八品县丞,本是饱读诗书,可早晨醒来?后真?是一个字也不认得了,这怪不怪?”
“这定?是病邪入脑,患了癔症。”
“若是癔症,又如何只是不识字,并未不认人?呢?”
“总不可能是失忆了吧”
“失忆也不可能只忘了字啊。”
所有人?惊诧不已,一时当个趣闻来?论,姜离也听得称奇,见金永仁看来?,她一头雾水道:“若无任何不适,那我只能推测这人?是故意装的。”
笑声中不少人?应和,亦有人?接着猜出了更离奇的鬼神之说,正?论的热闹,忽然一道惊叫响了起来?
“刺客!有刺客”
恐惧的吼声令阁中刹那安静,众人?一愕,角落里坐着的那二人?对视一眼,起身便往水阁东北方向去,那是水阁北门,可去往后院,眼看着二人?疾出,姜离忙跟了上去。
随着她动,其他人?也乌泱泱跟了上来?。
出水阁是小?片梅林,众人?没走几步,管事白珉面色惨白冲了过来?,“有刺客!有刺客刺杀我家?老爷,请将军救命”
话音落下?,远处楼阁果然有道黑影窜出,那身材魁梧的二人?见状立刻断喝!
“哪里跑?!”
二人?急掠而去,见真?有刺客,姜离惊不能已,忙问:“白太?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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