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攸低头垂眼,潸然?泪下,泪水沾湿了华瑶的?袖摆。
华瑶趁热打铁,详细询问了黑豹寨的?诸多事务,郑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让华瑶受益良多。
待到后来,郑攸饥寒交迫,实?在支撑不?住,几乎昏倒在床榻上,华瑶为他盖好被子,嘱咐道:“你好好休养,晚上我?再来看你。”
言罢,华瑶又命人把贺鼎拖走,并在屋内添置炭盆,为郑攸送来热茶热饭。
华瑶和谢云潇一同走出这间屋子,恰好与陈二守打了个?照面。
天降小雪,冷风刺骨,陈二守内功精湛,毫不?怕冷,衣裳也仅有薄薄一层。那衣料是麻纺的?夏布,做工粗糙,胸口隐约有些透风,他一点也不?在意。
陈二守望着华瑶,声若洪钟:“见过主子!”
华瑶继续向前走,目不?斜视,也没看他一眼,只?问:“全寨上下戒严了吗?”
“戒严了!”陈二守道,“九道城门全部关紧!”
他跟着华瑶走了两步路,又想起一件事:“昨儿?个?晚上,咱们寨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大概二十?来号人逃出去?了。他们逃得太快,咱也没抓住他们,您说,该怎么办?”
华瑶道:“先?不?管这些逃兵,整肃军纪才是当务之急。”
陈二守道:“好!”
华瑶转身走向营房所?在的?位置。她撑着一把竹伞,独自一人走在最前方,谢云潇、齐风、陈二守都跟在她的?背后。
呼啸的?寒风浸透了陈二守的?衣袖。陈二守伸了个?懒腰,胸膛挺得更高,齐风的?目光从他胸前扫过,含蓄地建议道:“你……你换一件宽松的?衣裳吧。”
陈二守道:“我?这样穿,好不?好看?”
齐风道:“你……”
谢云潇道:“有碍观瞻。”
陈二守读书少?,不?太明白“有碍观瞻”是什么意思?。
但因谢云潇武功高强,陈二守害怕谢云潇的?脾气古怪,没敢细问。
陈二守快步跟紧华瑶。
华瑶命令道:“往后退,别离我?这么近。”
陈二守立刻向后退开几步,待到华瑶走得更远,他再发动轻功追上她。
齐风脱口而出:“陈二守……”
谢云潇道:“并非良将之才。他的?武功比你兄长高,心智似乎差了点,仍需公主指教。”
齐风没什么底气地争辩道:“我?兄长不?算愚笨,偶尔会有一点机敏。”
“是么?”谢云潇道,“你说的?偶尔,大约是十?年一回。”
齐风不?卑不?亢道:“兄长去?了京城,凶多吉少?,公主一直没等到他的?消息,请您别再挖苦他。”
谢云潇看了一眼天色,才说:“倒也并非挖苦,只?不?过就事论事,他在京城凶多吉少?,你在土匪寨生死难料,尽人事,听天命,如此而已。”
齐风踌躇片刻,竟然?问他:“我?死之后,您能?否派人把我?的?骨灰……装进瓷瓶,拿给公主?”
谢云潇停步,既感到好笑,又有一丝不?悦:“你以为我?会答应?”
这时候的?雪下得更大,雪花大片大片地飘落,似是搓棉洒絮一般,铺满了黑豹寨的?屋舍,却无一分一毫沾染谢云潇的?衣袖,原是因为谢云潇的?武学境界至高,可化剑气为屏障,自能?遮风挡雨。
相比之下,齐风的?黑衣袖摆就略有潮意。
齐风把手背到身后,言辞隐晦道:“秦三的?五千兵马驻扎在十?里?之外。白小姐
收到消息称,沧州正在往虞州调兵,您应该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