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很下贱。
她?的驸马死了?,她?的侍卫都被东无杀了?,皇帝对此的重视程度还不如金连思的那个案子。她?的怒火一霎暴燃,她?扬起手腕,狠狠地抽了?太监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彻殿宇。
宫女都停下手来。
若缘“咯咯”地笑了?起来,双眼放射出异样的光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小声哭泣是没用的,大声喊叫也是没用的,只有一巴掌扇到别人?脸上?,让他们知道痛了?,他们才会稍微收敛一些。
若缘想通了?这个道理,随手抓起一个太监的衣领,像是杀猪般凶狠地、疯狂地抽他耳光。他的脸颊被她?打得高高肿起,她?又?使尽全力,照着他的腹部猛踹了?一脚。
鲜血从太监的嘴里喷涌而出,若缘只感到一阵轻松。她?放声大笑,笑容满面?,又?跑又?跳又?叫,像是在和太监们嬉闹。
“公主殿下!”宫女回过神来,仍要拉扯若缘。
若缘运足了?内力,反手一巴掌拍下去,猛地拍到了?宫女的脑门,宫女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第138章魂魄随风散她并不觉得自己疯了……
若缘闹出了这般动静,明仁宫的女官终于露面了。
这位女官侍奉皇后多年,自成一股威严气势:“明仁宫是讲规矩的地方,任何人不得放肆。”
若缘的头发都散开了,几缕长发凌乱地挂在她的肩头,但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仪表。她唇边还带着?笑,仿佛很轻松似的:“这些奴才不敬皇族,我教训了他们。”
若缘抬起手,指着?宫女和太?监:“我的姓氏是高阳,再不济也?是当朝五公主,冒犯皇族是死罪,明仁宫的奴才都比我更清楚这个规矩吧。”
直到这时,女官才发现,若缘身上?穿着?一件绣金镶边的纹锦长裙。这裙子的衣料极为?贵重,乃是吴州的特产,制作工序精细而繁复,堪称千金难求,吴州今年也?只进贡了十匹,若缘又怎么可能享用得起?
女官眼神一瞟,指使?侍卫抬走那两个躺在地上?的奴才。随后,女官又对若缘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样,自有?皇后娘娘圣裁,公主殿下,请您跟我走一趟。您也?别觉得委屈,您披头散发,大?呼小叫,
已?然触犯了宫规,太?不成体统。”
若缘的唇角仍是微微上?扬的,那样诡异的笑容,仿佛凝固在她的嘴边,而她本人并没有?特殊的情绪。她跟随女官,平静地走入殿内,姿态从容又闲适,当她见到皇后,她还笑着?说?:“儿臣参见母后,恭请母后圣安。”
皇后只说?了两个字:“跪下。”
若缘倒也?听话。她缓慢地跪倒在地上?。
皇后肃声道:“本宫的奴才被你打?成重伤,你可知?错?”
若缘忽然抬起头:“母后,您想让我怎么办呢?您的奴才作践我,我还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那我到底有?多下贱啊。”
说?完,她又嗤嗤地笑了一阵,像是揶揄,也?像是嘲讽。
今日的若缘与往常不同。往常她总是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招致皇后的责罚。
现在,若缘什么都不怕了。她手头没多少钱,公主府里也?没多少人,除了自己的这条命,她没什么好失去?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就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皇后见她几近癫狂,便吩咐道:“你把宫里的规矩都忘了,本宫是管不住你了。来人,将五公主移送到宗人府。五公主丧德失仪,有?伤国体,应当按照家法管教,杖责一百,禁足半年。”
“宗人府”是处罚皇族的地方,嘉元长公主被定罪之前,也?曾在宗人府遭受过折磨。可是若缘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宗人府?
若缘突然开口:“我已?经投靠了皇兄,多亏皇兄照拂,我听说?了宫里的旧事。”
若缘跪在正殿的中央,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旁的侧门,八皇子正站在门边,偷听若缘和皇后的对话。
若缘下意识地念出了八皇子的名字:“高阳,安隐。”
皇后的脸色丝毫不变,这样一副问心无愧的神态,却?被若缘看出了端倪。皇后一向藐视若缘,在皇后的眼里,若缘还不如宫里的奴才,既然如此,皇后又怎会允许若缘直呼八皇子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