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是未来的驸马,怎料若缘掐住了他?的脖颈。他?到底是出身于?镇抚司的武者,求生本能唤醒了他?的意志。
他?左手抓住若缘的手腕,右手握拳,狠狠地捶打?若缘的鼻梁,这一拳下去?,若缘的鼻血喷溅而出。她顿时发狂,和他?在浴池里撕打?起?来。
若缘秘密修习佛门心法,迄今已?有?将近三个月。她的武功小有?所成,点?穴的手段也甚是精妙。她本想点?住他?的死穴,但她找不?到死穴的位置,错点?成了哑穴,而他?以为公主还要谋害他?,让他?不?明不?白地,像个哑巴一样死在浴室里。
因此他?竭尽全力,拳脚并施,对准若缘又打?又踹。
若缘忽然反应过?来,平日里无人陪她练武,此时此刻,正是绝佳的练武时机。
若缘和侍卫放开了一切束缚,双方疯狂地对打?,若缘发出尖利的吼叫,如同一头癫狂的野
狼。她一拳锤碎了侍卫的头骨,那侍卫还不?知道她使出了什么招数。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他?沉没在池水中,若缘及时扶住他?,但他?已?经溺毙了。他?的尸体飘浮在水面上,散开淡淡的血腥味,若缘终于?回过?神来。
若缘握住他?的臂膀,使劲把他?拖出了浴池。她把他?抬到木榻上,又给他?盖了一张薄被?,随后她也离开了浴室。
若缘刚刚跨过?门槛,门外的侍卫竟然追问道:“殿下,您刚才……”
若缘道:“他?累了,他?要睡一会儿。”
侍卫大惊失色。
若缘叹了一口气:“你们替我照看他?,他?什么时候醒过?来了,立即差人给我报信。”
话虽这么说,若缘的心里不?可能不?慌张。她杀了东无派来的侍卫,相当?于?扇了东无一耳光,她已?犯下大不?敬之罪。
东无返回京城之后,必然会扒掉若缘一层皮。
东无亲手扒过?的人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若缘的心脏跳得极快,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她是不?是快死了?她会不?会被?东无做成人皮灯笼?
她不?要做人皮灯笼!她不?要被?挂在房梁上!
若缘的脑海中响起?了尖叫声。又过?了片刻,她勉强镇定?下来。她吩咐侍卫准备马车,直奔皇妹的公主府。
若缘的皇妹,姓高阳,名琼英,正是当?朝七公主。
高阳琼英的母妃深受父皇宠信。相比于?若缘和华瑶,琼英的公主府更有?皇家气派,修造得十分富丽,雕梁画栋,宫阙楼台,连绵十里有?余。虽是位于?京城郊外,占地却在百亩以上,彰显着天潢贵胄的盛大气象。
琼英今年也才刚满十九岁。她的府上美人如云,男女齐全,她不?止一次地邀请若缘,让若缘来她府上欢聚一夜。
若缘拒绝她许多次,只因她喜怒无常、行踪不?定?,真是个不?好?惹的人。若缘也不?想沾上她这个麻烦。
今时不?同于?往日,若缘得罪了东无,无处可逃,只能暂住在琼英的府上。她并不?指望琼英会帮她。她知道,琼英早已?投靠了东无,说是“投靠”,也不?尽然,琼英从来不?会妨碍东无行事,也极少听?从东无的命令。
从小到大,琼英只会任性妄为,只有?皇帝和太后管得住她。
如今皇帝驾崩了,太后久居深宫,琼英在宫外无法无天,暂时还没有?闹出大祸。琼英很少离开公主府,也很少当?众露面,京城的官民甚至不?太清楚她的相貌。
时值晌午,天色渐亮,风雪渐大。
若缘的马车行驶在一条开阔的道路上。拉车的四匹骏马一路飞驰,路旁的流民见状,也都知道马车里坐着的贵人出身于?大富大贵人家。
放在平时,平民百姓见到这样的阵仗,肯定?是要匆忙躲避的,然而京城的状况也和往日不?同,流言四起?,大雪封路,百姓买卖粮食都不?如平常方便。
流落街头的流民见到那般奢丽的马车,便也幻想马车里的贵人是个好?心人。他?们朝着马车喊道:“贵人!贵人!求您停下来!赏赐一口吃的!小人们饿着肚子、光着身子,真要活活的饿死冻死!!”
还有?人喊道:“救命啊!饿死了!饿死了!”
若缘听?见他?们的喊叫声。她本来也不?想理会他?们,但她才刚刚杀过?人,她还记得鲜血流过?指间的温热感。
若缘一时也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她对车夫喊了一声:“停车。”
车夫连忙劝说道:“殿下,请您三思啊。咱们的马车要是停下来,那流民一股脑儿地涌过?来,会把您的四匹骏马都宰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