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道:“请您恕罪,公主特意吩咐过,不能向您透露她?的行踪,您也不能站在观月楼的高台上,请您赶快回屋吧。”
顾川柏道:“也罢。”
他原本是想俯瞰皇城,观察华瑶和方谨的动?向,他只顾着考虑方谨的处境,却忘记了自己也在战局之中。
顾川柏转过身,才刚走出一步,剑风从?他背后?袭来,刀剑击撞之下,尖锐的响声接连不断,顾川柏飞快往前跑,双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袖。他跨过门槛,还?没来得?及跑入密室,忽然飞过来一颗石头,砸在他的身上,点住了他的穴道。
顾川柏双腿一软,跪到地上,又闻到了一股呛鼻的气味,他恍然明白了,那是鲜血的味道。刺客走到他的背后?,把他拦腰扛起来,他说不出一个字,也使不出一点力气。
顾川柏低下头,看见刺客身上穿着一件棉布蓝袍,袖口上刺绣着启明星,他顿时反应过来,他被启明军劫走了。
刺客扛着顾川柏,飞快地跳下了观月楼,顾川柏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就?连咬紧牙关?的力气也没有,他呼吸急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送入了一座宫殿。
刺客把顾川柏扔到了地上,又解开了他的穴道,顾川柏还?是觉得?力不从?心。他不会武功,没有内功护体,经?过一番点穴解穴,浑身上下的筋脉还?有些淤塞,必须在家里静养两天,才能复原。此时他不应该站起来,但他宁死也不愿跪在华瑶的面前,他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体,迎上华瑶探究的目光。
华瑶出于?习惯,喊了一声:“姐夫?”
顾川柏气不打一处来,他虽然憎恨华瑶,却还?是把华瑶当成了自己的小辈,毕竟华瑶比他年幼许多。小辈如此欺辱他,他也骂不出脏话。他出身于?世家名门,此生从?未学过脏话,他只能说出一句:“你把我强掳过来了,你简直无法无天。”
华瑶淡淡道:“姐夫的侍卫真?是一群饭桶,只会吃饭,不会干活,连姐夫都保护不了。”
顾川柏道:“你杀了他们。”
华瑶道:“方谨躲到哪里去了?”
顾川柏不知道方谨去了哪里,他也不想对?华瑶说实话,他冷声道:“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来。”
华瑶淡淡道:“你真?想死吗?”
顾川柏道:“你夺权篡位,屯兵造反,杀兄杀姐,强占姐夫,犯下十?恶不赦的罪孽……”
华瑶打断了他的话:“我可没有强占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强占你了?”
顾川柏此时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他熟读历朝历代的史书,纵观古今中外,那些夺权篡位的乱臣贼子,也不乏杀兄淫嫂的,他早已把华瑶当成罪大恶极的歹徒,每天在心里咒骂她?成百上千遍,只盼她?早死早超生,她?的那些恶行罪状,他也没有一桩一桩地数清楚,只是随口说了出来。
“占”与“掳”一字之差,天壤之别,顾川柏心头的怒火越发旺盛,他道:“你现在立刻杀了我!”
华瑶反倒笑?了一声。
这一间屋子里,只有华瑶和顾川柏两个人,墙角放着一盏香炉,烟火微微地飘散出来,顾川柏只觉得?头晕目眩,华瑶又走到了他的身边:“姐姐要是知道我把你抢过来了,姐姐也会对?你心生芥蒂。”
顾川柏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华瑶又问?:“你用的是什么香料?”
顾川柏道:“你是贱民,香料与你无关?……”
华瑶道:“姐姐抓走了大理?寺的官员,你知道吗?”
顾川柏道:“她?抓到了谢承均,谢家等着给谢承均收尸吧。”
华瑶心头一惊,怎会如此?方谨真?的抓到了谢承均?如果谢承均的性命断送在方谨的手里,华瑶与谢家的关?系不复从?前,华瑶登基的助力又少了一些,她?整顿世家的计划也要推迟了。
华瑶皱了一下眉头,顾川柏喃喃道:“你……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为什么我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华瑶抬起手,指了指香炉,顾川柏转头一看,顿时明白了,香炉里放置了一种迷魂香,从?未练过武功的人闻到这种味道,便会神魂颠倒,不自觉地说出自己脑海里闪过的念头。
这也难怪,方才,顾川柏说出了“强占姐夫”这种胡话,顾川柏心里愤恨不已,华瑶竟然把审讯的手段用到了他的身上,迷魂香的药效已经?显现了。纵然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他还?是身不由己。
时间紧迫,华瑶可不能浪费,她?又问?:“姐夫,你回答我,姐姐会不会用谢承均来换你的命?你也是世家出身的贵族,姐姐也需要世家的助力。”
顾川柏道:“你真?是蛇蝎心肠,你快把我杀了,我不愿让公主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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