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捕头让袁承继去接尤悠,该不会就是想支开他,让他来晚些,自己也能清静片刻吧?
毕竟尤悠年年都来,实在用不着专人去接。
想着想着,言淡盯着伏捕头温和的笑脸,仿佛真从其中看出了一丝隐藏得极好的无奈……
直到宴会结束,言淡特地请教的‘酒桌礼仪’‘敬酒规则’也没能用上。
反而是袁承继喝了个酩酊大醉,把尤悠当了伏捕头,将他抱着又哭又闹不撒手。
尤悠推拒反抗,袁承继不依不饶,两人打闹不停,根本分不开,最后只能留宿在此。
伏清合见着天色已晚,虽说岁日没有了宵禁,但夜里到底是行路不大方便……
考虑片刻,伏清合还是叫来了侍从,取了马车,派人将言淡送出。
言淡松了一口气,心底也觉得留宿不是好的选择,还好伏捕头办事稳妥……如若他开口留人,自己还得想法子拒绝。
当她坐于马车上,掀开帘子回望着门口。
灯火照耀下,那一抹身影似乎在目送自己离开,门内打闹声喧哗,热闹一片。
不多时,风雪中,温暖的色彩越来越远,马车行至深夜笼罩的黑暗中,只留哒哒马蹄声。
第147章被绑。失踪案
初春,清晨。
薄光入帐,素色的纱幔内,玉手一挥,一截纯白如雪的皓腕缓缓露出,拨开遮挡。
伴随清风徐徐,露出张活色生香芙蓉面。
她肌肤如雪,丰润地双唇透着粉意,还未睁眼,便仰头嗅了嗅房内的暖香,闻到了夹杂在其中并不明显的冷意。
三爷来过了。
想到此处,她红唇微抿,带着魅意的眼这才睁开,唇边带着笑意,“谨儿。”她开口唤道,满屋子的金银装饰,也不及其一笑来得夺目。
“姑娘,三爷刚来过,还特地嘱咐我,不要打扰您的休息。”
守在侧边的侍女谨儿见姑娘醒来,跪俯下身,声音轻柔和缓,“王公子应是待会才过来,要不再睡一会?”
美人轻叹一声,“不了。”
她略微抬眼,直直望向不远处还在昏厥的女子。
身上的捕快服破破烂烂,指甲缝里都是泥土,面庞略有青紫,后脑倒是有着简单的包扎,显然经历了一番打斗和挣扎。
“这个是三爷交给我的?”
“是。”
有些挑剔的打量了一番,美人摇头,“底子还算是不错,但这身皮子……”
即使忽略掉外伤,这女子的肤色也太黑太粗糙,其他地方更是冻伤茧子都有,太过不修边幅……
谨儿以帕遮唇,轻轻嗤笑,“三爷说了,这姑娘冥顽不灵,您不用教她什么,就把她绑在这屋里,受受熏陶就成了。”
“只熏陶?”美人微微垂目,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她不用待客么?”
“暂时不用。”看姑娘似乎有些不满,谨儿连忙打趣道:“让她待客,怕不是要砸了咱们的招牌。”
“也对。”美人这才放松下来,从床榻起身,“给我梳妆吧。”
“是。”谨儿走到门口处,轻微敲了敲门框。
早就候在外边的侍女得到消息,活动着站得僵直的腿,端着水盆轻巧走入走到近旁。
侍女知晓这位一向不爱有人碰到自己,因此只亲自拧干了布巾,恭敬呈递,“请梅染姑娘净面。”
梅染玉手微抬,拂过铜盆里的水面,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人影,似乎还是有些许不满。
她轻轻皱眉,“这水凉了。”
侍女身躯俯得更低,“那奴婢去换……”
“等会。”梅染美艳容颜带有一丝恶意,“三爷都说了最近风声紧,咱们可得节省点。水不能浪费。”
“去,给角落那位贵客醒醒神吧。”
醒神?
侍女明白其意,想到昨晚三爷的吩咐,可没说要磋磨这位……
但梅染的话她也不敢不听,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她正要泼。
“等会。”
被叫住,侍女回首,以为是梅染后悔了。
谁知对方只是舒展手指,看了看染了精致蔻色的指甲,语气轻快,“带出去泼,别脏了我的屋子。”
出去?
这冰天雪地的,要是再给人泼了水……
如果是寻常人给梅染出出气也没什么,偏巧这人是三爷特地吩咐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