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袭华贵且松垮的立领衬衫的程澈,正懒洋洋窝在摇椅里,看着皮影戏师父表演,随后莫名坐起身,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身前的长命锁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少爷?”手下连忙送上热茶。
程澈接过茶,漱了漱口:“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本少爷的坏话。”
手下愤愤:“谁敢说咱们少爷的坏话?怕是不想活了……”
还没等说完,头上便挨了一下。
程澈没好气地瞪他:“挡着我看戏了!”
手下马匹拍到马腿上,悻悻缩回脑袋,又听见“看戏”二字,立刻想到了什么:“少爷,您猜我今天听到了什么?”
话刚说完,头上又挨了一下:“你家少爷我最讨厌猜了!”程澈睨着他,“说。”
手下摸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凑到程澈跟前小声嘀咕着。
小少爷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你说的是真的?真在百乐门看见那个女人了?”
“千真万确!”手下拍着胸膛打包票,“听说这段时间,都是那个女人登台演唱,上层社会里都传遍了”
程澈懒洋洋地晃着摇椅,好一会儿从怀中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啪”的一声合上:“今天就演到这里,明晚和本少爷一块去百乐门看热闹!”
“要是敢撒谎,本少爷饶不了你。”
“小的可不敢!”手下忙道。
第二天傍晚,程澈早早便来到了百乐门,坐在他常坐的奢华位子上,看着台上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脸色越来越黑。
手下在一旁擦着冷汗,不断强调:“小的真听说,那女人真登台……”
话没说完,便再一次被自家少爷拂到一旁。
台上的大幕渐渐拉开,一束灯光下,穿着绛紫色旗袍的女人站在光里,笑容娇媚。
程澈眯着眼睛打量着压轴出场的女人,前不久在沈聿身边还一副乖巧贤良的模样,现在就穿着花枝招展的衣裳,站在台上卖唱。
不过想来也是,能来百乐门的,都是申城大富大贵之人,沈聿不要她,在此处自然能最快地傍上新的金主。
这女人为了荣华富贵,还真是能屈能伸。
程澈冷笑一声,没等女人演唱完,便大摇大摆地走向后台。
林三自然认识程家金贵的小少爷,拦也不敢拦,只能看着这小少爷一直走到时窈的休憩间门前,想了想,还是登登跑上三楼。
时窈回来时,迎接她的正是四周偷偷觑来的视线,以及随意靠在她休憩间门口的程澈。
今天的小少爷倒是换了一身宽松的白色马褂,用金丝绣着麒麟的图案,许是宝石扣上不便系长命锁,那叮当作响的长命锁便被他戴在脖颈间,垂在身前,衬的人越发俊俏华贵。
这段时日时窈已经了解过这位小少爷的身世:
程父是富甲一方的军火商人,年少时与程母相遇,一见钟情。
可年少时的爱恋不过持续了三年,便被一个歌女打断,程父将歌女纳入府中,成了姨太,而怀孕的程母却在受此刺激之下,生下程澈后便难产而亡。
那之后,程父才恍然惊觉自己的“真心”,下定决心只要程母生下的孩子,可却丝毫不耽误在之后的几年,其又接连纳了几房姨太。
这大抵也是除了沈聿好友外,程澈看她不顺眼的原因之一。
眼看程澈就在门口堵她,时窈只扫了他一眼,便要回到自己的休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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