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寒的秋风抚耳,吹起三七头上的一根绒毛。解无忧拨下那根绒毛,让它随风去了。载满鲜花的船开了,花骨朵儿窸窸窣窣的抖,船顶上有花瓣洒下,飘飘悠悠地落进河里,随水波荡漾。
“秋日的花最是难得可见的。”解无忧道:“于是西州游花街,邀天下人赏秋花。”
厢房的门被敲响,小二端来菜肴,一一摆上桌。
“二位客官慢用。”
无酒,桌上只有一壶茶。
楼望看了眼解无忧。
感受到他视线里的诧异,解无忧道:“怎?我喝茶很令人惊讶?”
楼望点头,道:“观南法师见了,一定很欣慰。”
“哎你。”
解无忧道决定为自己正名:“我又不是酒徒,怎会真拿酒作水,天天不离。”
楼望敷衍附和:“嗯,你说得对。”
解无忧:……
他转头看向窗外,船舶一路顺河而上,周围的小船也装满了花,有鱼儿冒头啃食花瓣,但更多的,是吃船上洒下的鱼食。
解无忧摘了片牡丹花瓣,也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咽进肚,小声道了个“难吃”,却不倒茶,又摘了片,递给祈愿鸟。
三七不应他的投喂,斜眼看着他,芝麻大小的鼻子喷出点气,脚下动一动,背对着他。
见三七不领情,解无忧即而问楼望:“要不?味道还可以。”
楼望看了眼夹在两指间的粉白花瓣,摇头。
“真可惜,你我都享不了这种福。”
解无忧手指一松,那瓣被他评为“可惜”的花瓣被风携走,不知去向。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解无忧手撑着脸,鎏金色眼睛暗芒一闪,他直直盯着楼望,道:“你看上去很迷茫,能告诉我你是为何事而困扰吗?”
楼望动作一顿。
西州的佛子有一双勘破人心的眼睛。
“我……”
楼望没想瞒他,但只是应从何说起,又该如何描述,楼望不知道。于是他想了想,决定从收到瑞州求救讯息开始说起。
“戚臻宗主发了条讯息,说……”
解无忧耐心倾听着,没有打断,没有说话,就连他的呼吸声,似乎都变小了。即便是听到楼望说‘师尊亲了我,说心悦我’,他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惊讶和鄙夷,依旧是那副浅浅的笑容,眉心朱砂红艳。
“所以,这就是你困扰的事吗?”
等楼望讲完,解无忧才开口道。
楼望迟疑一霎,点头。
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