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没说喜欢,楼望却知道他也是喜欢的,只是面上不显,他轻笑了声,心情很好的道:“师尊大我千年,胆子却不如我。若是喜欢,便要牢牢握在手里,就像这般。”
楼望晃了晃手,示意着。
“你会嫌弃吗?”
顾舟道。
楼望:“什么?”
“你会嫌弃我比你年长千年吗?”
顾舟的语调平平,要不听内容,楼望还真听不出他在较真。
楼望收了贯有的笑音,认真道:“师尊这话不对,应当是我怕师尊嫌弃我年幼无知才对。当惊受怕的是我,只要师尊不松开我,我就永远不会松开师尊。”
顾舟握紧了手,说:“好,我不松开你,你也不能松手。”
楼望嘴角上扬,噙着笑道:“一言为定。”
那朵被顾舟捻了一路的鸢尾给插进了一个细颈瓶里,倒了点水,用灵力温养小半日,也恢复的生机勃勃了。
顾舟将它摆在案桌上,每当风吹,紫色的花就摇啊摇,像句无声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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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是个胆小鬼,他喜欢楼望几十年却半分不敢逾越。可他又很勇敢,他打破了那份人伦,吐露心意。但他只能勇敢那么一下就又缩了回去,不过放心,楼望会把他的乌龟壳撬开。
合眠
寒风渐至,遥天门常年不败的枫树上染感上透骨的白,雪压弯了细枝,顺着力滑下。
盛开在冬日的鸢尾花摇曳,日亦渐大的风快吹断了那细细的茎。
后方伸来一只手解救了它,把花带进暖和的屋,搁置于桌。桌上还有一对紧挨着的珊瑚玄武和一个提剑的小木雕。
“啪”
油灯点燃,照亮了略显昏暗的房屋,明明还是白日,可银白的云蔽日,阳光难以穿透厚厚的云层,所以现下能真正照明的只有一盏油灯。
“师尊,今晚我想和你共寝。”
顾舟的手还停在细颈瓶上,闻言一顿,他转过身,对上楼望的眼睛,道:“好。”
入夜,北风卷雪拍窗,门外呼呼作响,门内灯明如春。
楼望拨了拨灯芯,褪去红枫外袍,掀开被子盖住了腿,挪到墙壁一侧。顾舟还在挑灯夜读,用的还是上任鲛人王送的夜明珠,硕大的一颗摆在桌上好不占地方,是以顾舟不怎么用它,至少从那时到现在,楼望还是头一回见。
天色已晚,见顾舟还没有上榻的意思,楼望拍了拍被子,道:“师尊明日再看也可,今夜先就寝吧。”
顾舟不动,翻过一页:“如果困了,飞霜就先睡吧,不必等我。”
就先睡吧,不必等我?
楼望把他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解读,又看了一眼淡然坐在那的顾舟,顿时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