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怪不得她接受得很迅速,没什么感觉,原来是小时候就见识够了吗。
总之,爹咪还是决定搬家了,不止出于孩子成长问题,或许同时也有一些对现代生活的好奇心。
破土路的分叉口,站着个身穿古旧长衫的男人。
带有腐败厚重气息的衣摆被吹得忽闪作响,狂风大作,他依旧像钉在地面上那样立着,长发在背后系着,静谧又没有活人气,目视前方,身后是黄昏将过的暗沉天色。
出现在农村里,这画面会有些可怕。
但出现在城市早上七点半的地铁上就没关系,因为一整个车厢里的人都赶着去上班,每一个都死气沉沉,没有活人气,面色灰败,像死了一样。
甚至还能显得他面容愈发俊俏,保养很好。
这,就是大城市的包容性。
但沉皿盈偶尔也会怀念乡下的日子,偶尔会做回去的梦,自己站在小院子里晒太阳,看见爹咪回来,兴冲冲地展示手里又一把零花钱,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能用。
爹咪不说,沉皿盈正失落着,忽地肩膀搭上一只手,颇有异域风情的斯拉夫姐姐低头看她,说,现在啊。
肩膀上又多出了另一只手,阴郁脸的俊俏青年点头应和,又一顿,抬头看向前方。
前面有河有桥,还有熬汤的老奶奶,戴着金丝边镜框的导师端着一碗黑漆漆的美式,腰间挎着教师专用麦克风,把声音无限放大。
导师说,到了这里也不要松懈,我有109个文件等着你处理。
沉皿盈顿时惊醒,神色慌张恐惧,脱口而出:“不要啊,都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了,凭什么这样奴役我,地上就算了,地下凭什么也不讲劳动法!”
“”
挣了一下,没挣脱开。
沉皿盈眨了眨眼,还没太反应过来,视线缓缓在四周打量,屋子是现代风格的审讯室,自己则被绳子绑在椅子上,并不是梦里的地狱场景。
绑得很有实在感,把人拉回了现实,沉皿盈竟因此松了口气。
好可怕,在河对岸看见了死去的导师。
那到底是什么河,忘川河吗,他们为什么要出现在她老家的老家?
诶,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联系爹咪让他想想办法,万一能把舍友导师和学长他们的魂招出来呢。
他们做了这么多不道德的研究,正常走流程估计也是下地狱,不如中途抓走。
到时候准备一个小坛子,把他们放进去好像画面有点不对,有点邪性了。
抱歉。不要急,她再想想办法。
屋子站着个看守的工作人员,见沉皿盈醒过来,他拿着对讲机说了下情况,放下后也并没有要和沈皿盈搭话的想法,稍作颔首,表示稍后会有女性审讯大师来,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女性。那会一边审讯一边给她做美甲吗,那她说不定什么都会交代。
沉皿盈又试着挣脱,但整个人和椅子绑在了一起,手和脚都被捆着,手法专业,比当初的科拉肯更有绑匪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