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鸠如电一般飞身而起,上半身下沉,双脚率先踢到小桃握着黑刀的手。
只是小桃的握劲大得出奇,黑刀未有松动,只是砍得略微偏了些,与雎鸠擦面而过,在地上砍出一道巨坑。
接着黑刀顺势插在地上,小桃也扒着刀柄,居高临下。
空中的雎鸠轻轻挥手,草叶群就从小桃的面前漫漫飘过。
小桃看得好奇,似一只小猫一样伸手去抓。
雎鸠则踩着花草飞身再起,“休要分心!”
雎鸠跟着就是一脚,竟直接削去了小桃半张脸。
雎鸠大惊,“啊!她的脸怎么软塌塌的,一踢就散!还是说是我力度没控制好,将人给杀了!?”
愧疚还未生出,他那绝美的凤眼就忽然瞪得跟银铃一般,满脸写得都是惊愕。
因为小桃已恶狠狠地转向了他,横眉怒目,缺口处还有泥浆在快涌动,修复着她破损的脸。
“妖……妖怪!”雎鸠被吓到失声,恍惚之间,没踩住脚下的花草,浑然下落也不自知……
小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马将脖子伸出八尺长,用头狠狠地撞在雎鸠的脑门之上。
这一撞,湿软又冰凉,非但不怎么疼,反倒还让雎鸠清醒了许多。
于是他又唤回花草踩住,才算是平稳落地,没摔成肉泥。再一抬眼,疾风扑面,黑刀正似雷霆般劈下。
雎鸠迅躲了,本想伺机再动,却现小桃此刻竟是手忙脚乱,一柄黑刀也使得是慢慢腾腾,毫无章法。
雎鸠轻蔑一笑,“原来只是黑刀锋利,人却不会武功。”
以雎鸠那轻重自如的脚法,自然能在这笨拙的刀法下游刃有余,更何况现在又多了这般自信。
只见雎鸠步伐轻盈灵动,宛如一只携着花草的百灵鸟,在冰冷的刀尖上随意舞动。气得小桃是越砍越急,破口大骂。
于是雎鸠轻笑一声,故意卖了个破绽,在小桃砍来时忽而向她身后跳走,小桃急转后劈,却扑了个空,以至重心被黑刀所制,翻仰倒地。
雎鸠玩心大起,笑道:“怎么样?还要再打过吗?”
小桃气呼呼地爬起来,看到他得意的样子,气得直跺脚,叫骂道:“你……你耍赖皮,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着就要举刀再砍,可手腕却忽被三道彩色光圈锢住。
小桃疯似地挣扎,却是浑然不动,便委屈巴巴地看着上面的幻露,“你……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幻露无奈地摇头,“若继续放任你们在此妄为,就算你们扛得住,我这水心阁可扛不住了。”
果然,四下望去,疮痍满目,就连长安也早就躲在更深的草堆里去了。
若此处再给黑刀砍上几下,怕是整座岛都得沉陷下去。
可小桃又哪懂这些,在与幻露对视时,已是泪眼汪汪,好像下一秒,就要尽情大哭一场了。
幻露看得心生爱怜,纤手一摆,褪去了彩色光圈。
可这并没有换来小桃的满足,反而换来远处一声女子的冷笑,“竟对一顽皮孩子下此之手,羞也不羞。”
“呜哇哇哇哇哇哇!”小桃一听有人替她伸冤,当即嚎啕大哭。
这世上最头疼的事情,莫过于小孩子在面前撕心裂肺地哭闹了,你若是手里没拿着块糖,定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幻露的兜中没有糖,而雎鸠却只想请小桃喝上一碗酒,交个朋友,盼她莫再哭闹。
而造就这一切的导火索,正是女人的那一番话。
幻露飘然而起,轻轻地落在地上,道:“不知是何方高人来此,不妨当面一叙。”
雎鸠也笑道:“没错,我也想看看你这位善人姐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话才刚说完,幻露就一脸疑惑地看向了他,弄得雎鸠不再敢言。
此时,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哼,正好你们的猴戏我也已看腻了。”
接着,阁楼后就走出一戴着面罩的黑衣女子,她身段标致,美眸中自带了一股子冰冷气息。
雎鸠和幻露仍然面带疑惑,唯长安暗自大惊失色,心道:“这……这不是那给我下毒的蒙面女剑客:白青青吗?她不去找小星,怎的会在这里?”
所有进出过钱塘的人都不会逃过水心阁的眼睛,长安此来正是想知道小星最后去了哪里,好救自己的命,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索命之人,自是惊奇不已。
幻露见来人目光阴冷,多半来者不善,便也没行礼,径直去安慰正哭闹的小桃去了。
雎鸠则面带微笑,脑袋轻轻一歪:“阁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