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蟒不识水性,照理来说上了藤桥就该停手的。
却不料那大蛇被凤一苇戏弄一晚上,竟愤怒到不管不顾地跟着两人一同上了桥。
简直可谓是,一时怒火掩盖掉了自己畏惧水的本能。
凤一苇自然不会让这大蛇顺着藤桥过去另一头,祸害其余试练的子弟。
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地驱动身上最后的灵力,凤一苇干脆御符点了藤桥。
凤一苇记得,是这次之后,他同镜九可算不再是针尖对麦芒、天天互相嫌弃互相呛声。
同样,也是在这次之后,他因为临了被那大限将至的皎蟒甩了一尾巴人撞在了断落的藤桥上,伤了肺腑后掉在了水里,险些给溺死在水里。
下沉那会儿,他一直在庆幸自己先撒手把镜双程那家伙丢在水里,镜家人自小临水而居,水性也十分不错……哪怕掉水里也死不了!
凤一苇一睁眼,瞧见镜双程那张臭脸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呢,要不然怎么还能看到对方给自己拧毛巾擦脸。
镜双程同他对视,表情十分平静,只淡淡地道:“醒了?”
“嗯……那两小的没事?”
醒来之后还有多余的心思关心旁人,证明还没完全烧糊涂。
镜双程抬眼,重新拧了毛巾给他抹去额上的汗珠,淡淡道:“有这空闲,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我不过是离开半日,你就有多余的心思戏水玩,也不知道是谁差点淹死在水里。”
凤一苇仍旧发着烧,梦里的情形渐渐模糊,有些事情倒是记得清楚,无奈笑道:“哪能啊,这不是情势所迫么?”
他自认为精神状态尚佳,却不知道在镜双程看来如同一只病倒的小动物似的可怜兮兮。
脸色苍白,只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瞧着就柔弱无力。
镜双程道:“如今情势不紧迫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么?”
凤一苇低头仔细想了想,问道:“那水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凤一苇觉得,镜双程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却写满了无奈,端了粥给他,才不紧不慢开口:“‘水茯苓’。”
凤一苇接过粥,闻言一愣,不解道:“那是什么?”
“……”
镜双程想到了凤一苇可能会问出一些比较离奇的问题,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凤家给异兽、邪祟取的名,他自己竟会不知晓。
二人之间一时无话。
凤一苇安安静静扒了会儿粥,觉得这氛围实在过于尴尬,抬脚推了推床边的镜双程,一次不行就两次。
镜双程默默给他拉上下落的被子,轻轻道:“别闹。”
凤一苇抬眼瞧他,道:“你接着说我就不烦你!”
凤一苇好像瞧见他又叹了口气,抬眼看去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听见他接着说,“你当是知道凤家有一套《百异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