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裘罗洋拽了他一把,这会儿怕不是就被李翊一个连招直接送出局。
就这样,情况也算不得好到哪里去——
裘罗洋带了人走没错,但自己也因为大意,手头剩下的三张卡牌里被赖炆雯并季如霖的合击打碎了两张。
前来相帮的队员倒是操控卡牌躲开了后续的追杀,奈何人身手不到家,没想到还有微雨的队长时静凝早早布下水漩涡等着他,后退过程中一脚踏进去再挣扎不能,直接被拿了人头。
“还行不行?”裘罗洋问的是单文君。
别看这人平日里不着调,但一向注重形象,眼下整个人几乎要蜷缩在一块,额头冒汗不止,叫人有一种认不出他来的新奇感,又觉得整成这狼狈模样怪可怜的。
“没死。”单文君扯出一抹苦笑,“但也差不多了。”
望庄勉力将前来围剿的季如霖和李翊逼退,却见卡牌技能打偏,没击中季如霖反倒是将卡牌技能甩去了微雨另一个站位较偏的队员身上。
眉头一紧,觉得不妙。
现在手臂处已经不仅仅是痛的问题了,更在不断影响人对卡牌的操控。
裘罗洋操控最后一张卡牌将微雨那位略显倒霉的队员送出局,一字一句尽力把话说明白:“是有问题,舌尖已经开始发麻,没准等会儿咱都动不了。”
望庄点头,“最后拼一把,这局亏得不冤枉。”
“是啊,微雨还有后手又怎么样,我们又不是那种会老实认输的人。”裘罗洋捏了捏身上仿佛被腐蚀过的地方,觉得痛过之后连脑子都清醒了不少,嘶哑咧嘴笑道。
当巨大的磐石遮蔽天幕似乎要从高处落下湮灭在场所有人之时,帝一剩余队员几乎已经无法站立,无声经历刀割火焚一般的酷刑。
但,每个人都认真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胜负,即将揭晓!
磐石落于众人头顶,却仿佛被无形无相的水面或者浮云托举,迟迟不见下落。
反观,微雨的攻势已经到了众人面前。
望庄知道,这一局,帝一已经败了。
场下,一直紧密关注着场上情况的帝一战队的教练自然瞧见了这一结果。抬手重重拍在额上,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头疼不已。
而在他身边,帝台公会的罗瑶一脸苦笑,心态上倒是出乎意料地同望庄相契合,觉得这次帝一战队实在输得明明白白,不算冤枉。
只是,他们场上这些人是打痛快了,场下这些收拾烂摊子的怕是要忙疯!
不过,多事之秋,要忙碌地又何止只有这些人……凤一苇无声评价,镜双程同两个年轻人,最近就早出晚归的厉害。
希乐乐最近厌学情绪厉害,凤一苇自觉起床,将人送出门,但仅限于此——
屋外竹林叶片上的露水尚未完全消失,若隐若现的雾气朦胧了晨间的熹微。
只是,眼下也只留他一个人吃早饭。
感受到腿边的柔软,凤一苇低头看去,被迫醒来没有完全摆脱睡意的含雪耷拉着斗大的脑袋,厚实的爪子落在地毯上的动作都实在了不少。
凤一苇视力不错,不消细看就发现了被这厚实爪子结结实实踏过的地方绒毛颜色似乎都变了,还未来得及归位就被卧了个结实。
连被添满的食盆都没顾上,看来是真困。
象征性地动了筷子,凤一苇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含雪的睡意传染,靠着桌面支着手托腮打量着被跃入室内的金色阳光包围的白色猛兽,心忖:谁能想到呢,正常来说能摁着好几个成年人打,精力旺盛得能绕着这大宅院跑上一圈还有多余体力水里扑腾,破坏力、杀伤力远超正常“宠物”水平,也远非寻常看家护院的犬只可比,这会儿看上去能这么好欺负。
明明完全算不上战兽一类的生物……偏生这么能打。
凤一苇看着睡着之后在阳光下显出几分可掬憨态的大家伙,嘴角不自觉上扬。
不知道镜双程从哪里弄来的,怕是费了不少力气。
众所周知,醒得早,上午就会显得格外漫长——
凤一苇再睁眼,本撒了含雪满身的阳光不知不觉爬上了桌面,不消多久就会斜斜融在他倚靠的区域。
纵然没有直接同那耀眼的光芒接触,这样近的距离,丝毫不妨碍凤一苇感受到其中的暖意。
当然,眼下更加吸引他注意力的并非阳光本身,而是窗柩中倾泻而来的光幕中飞舞的细微飞絮。
刚刚醒过神,凤一苇辨别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这些形状规则、成群结队的“飞絮”的出处。而惹事的源头这会儿约莫是吃饱喝足,无事可做,屋内闲庭信步。
对上凤一苇的目光,罪魁祸首没有一丝丝愧疚之意,或者应该说让这样生活过于简单的生物理解凤一苇目光中的含义实在是“强人所难”。
但到底也养了些时日,一人一兽几乎形影不离,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默契。
好比此刻——
含雪就老老实实止住了脚步,先是转了个向头脑朝着凤一苇,正打算一屁股坐下,毛茸茸的脑袋略一低,打量了一眼距离觉得不大合适又优雅上前几步,稳坐的姿势很是端庄。
凤一苇自然明白这是武力交流前的例行问候环节。
这些天……或者准确地说是最近他的主要运动量就是来源于此!
虽然不知道是镜双程给它立规矩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抑或含雪就默认了它只要过于老实了必是有所图谋。
但就目前而言,凤一苇同他相处几乎属于无障碍的,院子里找个空旷地界双方就能交流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