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雪睁开眸子,在迷茫过后,第一反应时检查了一下自己与四周。
并无异常。
她忽然伸手摸去枕头那里。
李春雪脸色突然一白。
空的。
匕首不见了。
莫大的恐慌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李春雪的头几欲炸开。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她又精确地知道自己在昨夜藏了一把匕首。
那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自己的举动自始至终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看到自己的反抗之心,他甚至不屑于生恼,只是将匕首取走,明目张胆地让她知晓他的嘲笑之意。
——“你是多么得弱小。”
李春雪身子一抖,她茫然地继续在枕头下面摸索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挣扎着什么,倏忽,她的胳膊停下。
将那藏在枕头深处的物件取了出来——是那把匕首。
因为她记忆中将匕首藏在左侧,所以一心在左侧寻找,却不想,竟是在最深处。
李春雪抚向额头,自己的记忆是否真的出了差错。
是自己记错了,还是那匕首自己滑落下去。
又或者……
她已不再多想。
莺桃推开门,端着洗漱的物品。
李春雪一边洗漱,一边不经意地问起:“程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莺桃提醒道:“夫人,您与公子已成婚了,您不应唤得这般生疏。”
李春雪的脸爬上几抹红霞。
她也知晓。
但自己与那程公子从来没见过。
更何况那人也早已去了。
李春雪实在没法唤更为亲昵的称呼。
“……我有些不习惯,日后会改的。”
莺桃点点头。
她回道:“奴婢的娘亲是公子的奶娘,娘曾提起过,说公子刚生下来不哭不闹,可省心了,后来到了说话的年纪,竟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老爷与夫人吓坏了,生怕是哪里出了问题,找遍郎中,郎中也称无碍。没辙,夫人便去佛寺祈福,说来惊奇,没过多久,公子便会说话了,夫人认为这是神佛显灵,从此,对神佛愈发信仰,每到日子便去寺庙祈福。”
李春雪若有所思。
这倒确实邪门。
“公子幼时性子孤僻,不爱与人说话,与老爷夫人也不亲近,上了几年学堂,性子却愈发开朗,能说会道,可讨人喜欢了。”
莺桃眉眼弯弯。
“可有程公子的画像?”
李春雪忽得开口。
莺桃没多想,只道是新妇好奇自己夫君的模样。
“自是有的,奴婢为夫人取来。”莺桃抬脚,从角落里取出一幅画卷,放置在桌面上,“自从公子离世,便把有关公子的一切都藏了起来,生怕老爷夫人睹物思人,徒生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