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着曲子,迈开步子,也朝着学堂的方向走了。
阴湿男鬼待他玩腻后,是放过自己,还……
天旋地转之间,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李春雪漠然地站在一旁。
这次,她又是以什么身份看到程琛言的过往。
不知那鬼魂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总将自己拉到这诡谲的梦境中,是想让自己看透他的内心,然后落荒而逃吗。
李春雪扯开嘴角。
几个青年推搡着对方,嘻嘻哈哈的,一路欢声笑语,路过李春雪时,直直地走了过去,将她视作了空气。
李春雪便知晓了,她这次又是个“透明人”。
他们的笑声突然滞停了一下,齐齐地看向路旁的挺拔身影。
青年一袭薄罗暗纹锦服,手中握着一本书,神情认真,额间的莲花印记若隐若现。
似乎是发现了他们长久的注视,程琛言放下书本,一双细而长的眸子微微抬起,轻睨着他们,眸中神情淡薄,他勾唇一笑。
“几位兄长好。”
程琛言年纪小,上学堂的时间也早,与学堂同窗相比,他是年纪最小的,因此叫一声兄长并不过分。
青年们面面相觑,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对方,连忙笑着答应了。
待人走远了,还能听见他们低声抱怨道:“你们刚才那鳖样,怕他干啥啊。”
有人没好气道:“有本事你去硬刚啊,你忘了霍连祥和陈逸辛的胳膊是怎么没的了。”
说到这里,他们唏嘘了几声,再不敢多言了,只好加快脚步,匆匆离开了。
李春雪听着这话,有些惊奇。
她还记得自己作为夫子时的记忆,那两个孩子性格顽劣,却罪不至此。
听他们的话,还是程琛言的责任。
李春雪的目光落在那道玄色身影上。
较之上次,他长大了许多,面容成熟了,性子却有所不同。
莺桃说他上了几年学堂,性格逐渐开朗,倒是不假。
不过。
还是这般的不讨喜。
凡是程琛言所在之地,学子们都避开他走,对上他的视线,皆匆匆地垂眸离开。却在远离他时,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
李春雪走近些,轻易地便将那些话语听了进去。
“水生他妹妹上次来学堂给他送饭,竟瞧上了程琛言,三天两头地来,那殷勤劲儿……”
一个男子啧啧称道。眼里闪过羡慕之意。
“嗐,程琛言也就生得一副好面貌罢了。实际就是个灾星。”
身旁的同窗不屑道。
那男子生了兴致来,连忙问道:“怎么说?”
“水生他妹妹给程琛言也送了不少顿饭了,谁知人家还不知道她是谁,看见她跟空气似的,直接抬脚走了,人家女孩子气不过,把人叫住问他怎么不理自己,结果程琛言来了句:‘为什么要理,我认得你吗?’。没过多久,水生就说他妹妹连发三日高烧,卧病在床,险些烧成个傻子!”
“就是,听说先前的时候,霍连祥和陈逸辛将程琛言关在后山的小黑屋里,翌日便遭了无妄之灾,一个丢了左胳膊,一个丢了右胳膊,血流得满地都是,可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