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蛇一样粘滑的声音继续轻飘飘传来。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还送了他一个抑制环?”
“这东西,就像……情趣内衣,暗示的无非就是欲望,你送他,想要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曾经的少年发出一声轻笑,刺痛迟晓的心。
“我那时候成天训练,哪里有空想这些。看他被骚扰,就送了他一个,不过随手的事。”
“你啊……”男子声音里带着笑,混着冰块与酒杯的磕碰声,像蛇露出的毒牙,每个字眼都滴着莹亮的毒。
“不用不承认,你还年轻,没尝过好的,对一个劣等o发情,很正常。把他当小菜开开荤,也不是不行。说到这个,纪公子还跟我抱怨你不会接吻。怎么,和那个oga做都做了,没吻过?”
这次对方没有回应。
迟晓茫然地等待着,自己也不知道等待什么,他像等待着下一刀的死囚,止不住发抖。
许久之后……
秦瀚洋的声音响起,慵懒又讥讽,仿佛在说笑话。
“我是碰了他很多次,可哪怕一次都没想过接吻。这算发情吗?”
“我要的是他的信息素,吻他,他不配。”
他不配……
秦瀚洋的话好冷,迟晓像整个人浸在冰窟里,从头冷到脚,心脏跳得异常艰难的,快要麻痹。
原来,秦瀚洋是这样想的。
迟晓脑袋蒙蒙的,过往的画面纷乱地飞进脑海。
甜蜜的,羞涩的,同生共死的,都被这一句“不配”抹杀。
他回想起来,秦瀚洋确实没有吻过他。一次都没有。哪怕最亲密的时刻。
他从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他不配。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廉价不合体的西服,同样糟糕的皮鞋,被华美的地毯衬得像破烂一样。
不配这两个字从没有这么形象贴切。
他真切地意识到,和那个人之间隔着的是怎样的鸿沟。
真心不足以填满,牺牲也微不足道。在他们看来,他活该被当做尘埃轻视。
既然如此,自己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来时想问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他也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迟晓僵硬地转身,却听到“铛——”的一声。
他吓了一跳,发现是房间一角的复古座钟正在报时。
看时间,离他出发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糟了,后颈上喷的香水快失效了。
他的信息素会散发出来,闻到的人都会知道他已经被标记过。
他必须赶紧离开才行。
他强迫自己从情绪里抽离出来,不去多想,只专注眼前的危机。
可哪里做得到呢,脑袋里昏昏沉沉,墙壁和地板仿佛都在扭曲。
他脚步踉跄往外跑,顾不上收敛声音,没走几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好像谁察觉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