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晓咬着牙跌坐回椅子上。
心里给秦瀚洋的罪状又加了一条。
江教授见他面色凝重,直摇头。
“唉,我就不该告诉你。你对秦瀚洋的误解太深了。他真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迟晓面无表情:“教授,您今天为什么一直提起他。”
江教授:……
小老头心里打着小算盘。
“迟晓,难道你对他一点留念也没有吗?”
“没有。”回答斩钉截铁。
教授噎了一下,没想到迟晓这么软脾气的人,也有不原谅的时候。“不是,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不打算。”迟晓漠然道。
好一会儿,江教授都眼巴巴瞅着他,就不说话。
迟晓叹了口气。
“我知道您想回去。”
江教授渴望回联盟是显而易见的,他回去是学术大拿,受人敬仰,在这里,只能给迟晓当私人医生。
教授舔了舔嘴唇,也不拐弯抹角了,声音压得不能再低,道:“我想没用啊,得你想!你没发现吗?
我们被限制在这颗星球上,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这就是个华丽的牢笼!你只是豢养的金丝雀……”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
声音很轻很礼貌,教授却像被雷劈中,跳了起来。他冲迟晓比了个给嘴巴上锁的手势,接着,立刻转头收拾仪器,整个动作丝滑无比,还能很镇定地冲门外说了声“请进。”
比外表看上去实在机敏许多,迟晓不由得惊讶。
来人是安达尔。
他看上去没发现异样,银线镶边的藏蓝风衣衬得他矜贵优雅,笑容依旧温暖。
迟晓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人会欺骗自己,一定是教授太焦虑了。
“今天治疗得怎么样?有想起我吗?”安达尔问。
迟晓摇摇头。
这个问题他每次来都会问,让迟晓无端有些愧疚。
对方气质沉稳的举止,和无尽的包容,总让迟晓觉得自己是受宠的孩子。
他不习惯被宠爱,过往的经历也使他做不到心安得地享受宠爱。
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来回报,比如,赶紧记起他。
可就是没有任何印象。
江教授适时转移话题:“回忆已经在加紧恢复了,今天还进行了第一次腺体清洗,反应良好。”
“再清洗两次,您就可以得到一个宛如新生的腺体。”
迟晓皱眉。教授的话有点令人不适。
安达尔注意到了,淡淡道:“腺体是迟晓的,不是我的。清洗是为他的健康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