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因为驸马的事情祁渊会很忙,要不然沈珈芙都要去找他了,她把这些坏心情都放到了一边去,选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叫上锦书锦柔一起去御花园里扑蝴蝶去了。
春日里这园子里的花都开得好,蝴蝶也多,沈珈芙好几次路过都能看见各色的蝴蝶在里面飞来飞去,好不自在。
宫人们在沈珈芙身后拿了扇子和网兜,沈珈芙只拿了扇子。
要说用网兜会更方便一些,但沈珈芙又不是要把这些蝴蝶全部一网打尽,她也就是扑着玩玩,没想着要赶尽杀绝。
“当心些,这些花娇贵,别把花都打下来了。”沈珈芙轻轻往后嘱咐了一句。
宫人们应了声是,便到了园中稍稍散开了。
“娘娘您瞧,那只蝴蝶是蓝色的。”锦书给沈珈芙指了指不远处扑着翅膀往左边翩然飞去的蓝色蝴蝶,告诉沈珈芙道。
沈珈芙看了过去,站定不动,等那只蓝色蝴蝶停歇在一朵花上,她才缓声走了过去,周围人也不动了,皆看着她。
那蝴蝶的翅膀蓝得仿佛发出了透亮的荧光,在阳光之下漂亮极了。
只不过它飞得也快,沈珈芙没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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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她,这么好性子地在那儿玩儿,一点宫中的礼仪都不顾。”不远处,祺嫔看着园中沈珈芙笑闹着跑来跑去的模样,轻嗤一声。
祺嫔身边的宫女也附和祺嫔的话,但到底不敢像主子那般直言,只说玉修仪是被陛下宠过头了。
“陛下要宠着谁,旁人又怎敢置喙。”祺嫔表情冷下来,虽是这么说,那眼神却是恨不得要把沈珈芙给盯死。
看了会儿,正要转身走了,忽然瞧见那园子前方拐角处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小孩儿,似乎是追着什么过来的,在其身后有许多宫人在追着喊二公主。
她还没看清呢,前面就传出骚乱,宫人尽数凑了上去。
祺嫔心一紧——这是出事了?
沈珈芙刚刚又瞧见那只蓝色蝴蝶飞低了,赶紧上前去拿出扇子要扑上去,一个白色的身影就迅速从她脚边窜过去,她重心不稳地往前跌去,眼看着前面就是假山,这时候,一道小小的身影就这么撞了她一下,两人一起跌倒,沈珈芙的脑袋精准无误地磕在了假山上。
她的头猛一瞬疼得厉害,接下来就是犯晕,脑袋发胀,天旋地转,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耳边传出了哭声,跟过来的宫人见着二公主与玉修仪一个撞在假山上,一个跌在地上,当即面如死灰,哆嗦着叫人。
“娘娘、娘娘您怎么样——”锦书刚刚离她近些,在沈珈芙跌到假山上的时候急急地伸手去垫了一下,恰好垫在一块尖锐的凸起上石块上,但饶是这样,沈珈芙也撞到了一点石头。
沈珈芙被哭得回了神,往下一看才发现身上扑了个小女孩儿,仰起一张脸哭得可怜。
这是……
身后的嬷嬷急忙把二公主抱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裙子在地上蹭得破了些,没磕到头,又松了口气。
沈珈芙知道那是二公主了,她伸手摸了摸脑后被磕到的地方,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摸到了好大一块鼓包。
蝴蝶扑不成了,两拨人马被各自送回了宫,赶忙地去请了太医来。
祁渊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瞧见床榻上坐着,脑袋上裹了一圈白布的沈珈芙,气不打一处来。
但沈珈芙今日也实在是无妄之灾。
谁知道公主会追着猫跑过来,正好撞在她身上。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心思去扑蝴蝶玩?她就看不出他在生气吗?
沈珈芙看见祁渊过来了,有些高兴,又心虚地缩回脑袋,不等祁渊开口,先说:“今日是若不是锦书给嫔妾挡了下,嫔妾的脑袋就要磕破了。”
祁渊走过去,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头上的伤,眼睛盯着旁边的太医。
太医赶忙道:“回陛下,娘娘这伤处没破皮,只是肿起来了,用药敷一段时日就好了,只是还是伤了脑袋,这几日娘娘或许会头晕犯恶心,都是正常的,过几日就好了。”
祁渊一点也不放心,叫宫人太医都退出去。
“沈珈芙,你还真好玩,还去扑蝴蝶。”祁渊冷不丁开口。
沈珈芙错愕地看着他,有些委屈,张张嘴,还没说什么就被祁渊弯身咬住了唇瓣。
当真是咬她,只不过收住了力道,没咬破她的唇。
饶是这样,沈珈芙也觉得疼了,她推推祁渊,没能推开,又觉得脑袋胀疼,轻轻哼了声。
祁渊松开她了。
他明明还在刻意摆出态度,好叫沈珈芙自已能察觉到他对他的不同,可沈珈芙一点也安分不下来,刚松下神没看她,就把自已脑袋磕破了,他想装做不在意都不行。
周围静下来,沈珈芙知道祁渊在看她,她低着头,捏着被子,轻声问:“二公主无事吧?她与嫔妾撞到的时候在哭。”
祁渊说:“膝盖擦破了点皮,吓着了。”
“那只猫,朕已叫人处理了。”祁渊说着,伸手轻轻按在沈珈芙的伤口处,隔着白布,在伤口肿起来的地方轻点了两下,“沈珈芙,这段时日好好待在你的玉芙殿养伤,听到了吗。”
沈珈芙听到了,忙不迭点头,看上去听话又乖巧。
她想趁着祁渊软下心肠的时候和他撒撒娇,刚要伸手去抱他的胳膊,下一瞬,祁渊已经收起了动作,理了理衣裳,恢复了一贯平静的神情:“御前还有些事,朕便先走了。”
沈珈芙愣愣地看着他要走出去,被子一掀开就下了地,朝祁渊喊了一声:“陛下。”
祁渊回头,见她这副模样,又几步快些回去把她抱上床。
“沈珈芙,朕与你说过什么。”祁渊把她的脚放回被子里,语气严肃,“你那些养身子的药是没吃够是不是。”
沈珈芙伸手去搂着祁渊的脖子,声音有点闷,又带着不解,问祁渊:“陛下为什么都不心疼嫔妾了?”
究竟是为什么?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