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酒的问题?
也是他一时疏忽大意,海域边城气候潮湿,酒一贯以烧刀烈性著称。
酒,可以说是伴随着他进阶中的反噬成为他字典里的禁词。
自他幼时获得赋神册并开始自行练习上面的功法起,反噬就一直与他的每一次进阶相随。程度也从一开始的疼痛满地打滚到后来剜心蚀骨,以命相争,他唯有硬扛,每次都做好了魂飞魄散的心理准备。
所幸,他至今仍然活着,而且修为一再提升。
在一次次痛苦的折磨中,他发现酒能麻痹神经助他抵制痛苦,而且会大大缩减反噬的过程,但同时也会产生催情的作用,导致他欲念焚身,灼心烧肺。
仿佛是把身体的疼痛值转换成了宣泄的欲望值,把他从一个有理智的人硬生生变成了一个失去心智的野兽。且随着年龄增长体征成熟,这种转换简直堪比灾难。
最初他不听勾卿的劝,每当修为突破后,他就取一罐酒,去到一个无人之处,日之后,满身伤痕衣不蔽体踉踉跄跄地出来,只留下身后宛如天灾一样的万物毁灭现场。
再后来入住魔王宫,他就将自己关在行宫内任何人不得靠近,出来时行宫已夷为平地。
再建一座更结实的便是。
他就是这样,一次次突破了勾卿二十年、二十五年……的断言,所以后来许多年,虽然勾卿阴魂不散地跟在他身边劝他转投仙家功法,他一概充耳不闻。
但慢慢地,他发现勾卿说他这样是饮鸩止渴也并非全无道理,借助酒而削弱的反噬,都会在下一次的反噬中加倍地奉送回来,就好像上天发现了他作弊后施加的惩罚,并且酒带来的副作用也会体现在他日常,沾染一点便会催情。
所以渐渐地他滴酒不沾。
尽管小小啜饮已经在他掌控范围之内,但凡事皆有例外,毕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狂性大发时的模样。
今日一时意气饮尽那十杯酒,一来刚刚突破,按照经验推断,反噬至少在半年以后,所以他不怎么担心那一点酒会令他怎样;二是当时情势所迫,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梧桐醉死。
真是冤家。
刚刚虽然将那一阵躁动压制下去,但他竟然有一瞬的把持不住,这让他心中讶异又警醒,只希望这酒力快点过去。
微微闭了闭眼,顾淮修稳定了下心神,打算将梧桐放到床上,这样就不必与自己贴得这样近。
梧桐眼睛未睁,忽然又说:“要嘘嘘。”
顾淮修傻了。
自他进入修罗境之后,这些凡俗之躯才有的五谷轮回之需早就离他远去,而自两人捆绑在一起后,梧桐也从未表现过这方面的需求,以至于顾淮修以为他虽然修为低,但毕竟仙门血脉并非凡人,现在想来应该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法子。
但人现在烂醉如泥,问他什么法子怕也问不出什么,关键是要立刻解决!
顾淮修抱着梧桐自处望了望,果然在后面还有一个对开门,通向里间,如果估计没错,应当是净室。
他赶紧抱起梧桐往里走,心中祈祷他千万忍住。
果然是净室,顾淮修松了一口气,继续抱着梧桐来到净桶边。
物件都是新的,旁边还有净手的瓷盘和布巾,瓷盘里盛了清水。
顾淮修有点手忙脚乱,凡人是怎么净手的?
对,要解开衣服。
右手抱紧梧桐,让他不滑下去,左手去他腰间解开腰封,外衣里衣松开,下面还穿着一袭亵裤。
若是梧桐自己处理,自不必脱下,但要他伸手去帮……
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顾淮修闭眼,一把拉下梧桐的亵裤,将他转了个边,慢慢挪到净桶上,为了怕他歪倒在地,扶着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腿上。
等这些都搞定,顾淮修竟出了一身汗。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命令梧桐:“嘘。”
解决之后,那人竟然就这样坐着靠着他,睡了过去。
顾淮修忽然生出一种这辈子欠了他的感概,摇摇头,还得把人弄到床上去。
他使了一个净衣咒给梧桐清洁了身体,想了想,还是伸手去瓷盘中洗了洗手。拦腰抱住梧桐让他站起,这样就好给他将裤子拉上来。
然而,没等他伸手,整条亵裤直接滑到了脚下,那人还软软地搭在他身上。
顾淮修又傻了半晌。
他试了试,这样一手固定住梧桐,一边还要下蹲去帮他提裤子,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索性,他手上一提,梧桐双脚离地,裤子落到地面,顾淮修脚尖一勾,将飞起的裤子抓在手中,咬牙像抱一个麻袋一样抱起梧桐走到床边,沿着床外侧放下一半,再左手托着梧桐的后脑将他全部放平,动作尽量平缓轻柔不将他弄醒。
在床边沿坐下,他正准备去拉里边的锦被盖到梧桐身上,不想那人伸手揪着衣襟扯开,皱着眉头哼哼:“好热!”一边踢腿扭腰,似乎怎样都找不到舒服的躺的姿势。
一大片白豁然晃动眼前,酒的后劲太足,刚刚成年的青年看上去的确很热,才刚给他清洁都是白做,此时额头身上又都汗津津的,乌黑头发凌乱铺撒在大红的床铺上,衣衫原本就没有系拢,经一番乱动也已松散,该看不该看的,都尽收眼底。
顾淮修的手停在半空,忘记了要做什么。
他想要移开视线,但不知怎么越是告诉自己不能再看,越是视线被勾住一样,一寸寸描摹过去。
两个浅浅的腰窝尤其勾人,他这才回想起方才抱着的时候,腰肢是多么柔软,只是他先前心思全在别处,此时才慢慢回味起来,欲念渐渐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