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条件反射地循着气味的?来源抬起头,一打?眼,就看见座位边上站着一个有些狰狞狼狈的?身影。
瘦高男人辨认出来人后一阵惊呼:“我草,宁钰?”
壮汉一下子站起身,看着人满身的?血气,不自觉瞪大了?眼睛:“你这是碰到啥了?……先?去处一下吧!”
“不要紧我没事,”宁钰的?声音无比沙哑,他将外?套往里?拉了?拉,草草盖住了?一点点渗透绷带的?血痕,“你们最近有候鸟的?消息吗?”
“候鸟?”
散座里?的?三人面面相觑,短暂的?噤声过后,那花臂才硬着头皮打?破了?寂静:“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找他们啊。”
见有人开?了?头,另外?的?二人也?没再憋着话,那壮汉叹了?口气,不解道:“虽然最近确实不景气,但应该也?没到要去招惹候鸟的?程度吧。”
“你也?不是不知道,那群人本来就神?出鬼没的?,能看见他们车尾灯都算运气好了?。”瘦高男人也?搭了?腔,劝说道,“算了?呗小宁,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没事,如果有什么?消息请务必告诉我,我先?谢过大家了?。”
见没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宁钰草草结束了?对话,他移开?眼,毫不停顿地转身朝吧台走去。
他的?背影里?透着股明显的?疲态,像是一台被上紧发?条的?机器,即便饱经重压,却还是执拗地转动?着自己的?齿轮。
三人看着他缓步走向吧台,总觉得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以前也?这样吗?”花臂回忆了?片刻,“怎么?感觉一段时间没见,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之前不挺开?朗一小孩吗。”壮汉也?有些困惑,看着宁钰有些摇晃的?身影,不免也?升起几分担忧,“这样下去迟早得出事儿啊。”
门板后的?铃铛声作响,一道晃眼的?光短暂闪过,又从外?面来了?几个快递员。
正听着眼前两人闲聊的?瘦高男人视线一挪,刚好锁定在那批新进来的?其中一人身上,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那人的?胳膊,强行把人拦停了?下来。
“哎洋哥,问你个事。”
周洋被迫停下脚步,他落下眼,看着眼前这三个有些鬼鬼祟祟的?人,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咋了?。”
“你跟宁钰玩得好,你知不知道他最近是咋回事啊?”
周洋没有回答,反而先?问道:“他还在找候鸟吗?”
花臂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几个劝了?好像也?没啥作用。”
周洋了?然:“那就是了?,他应该是和雕鸮闹掰了?。”
像是终于确认朋友没什么?大碍,三人缓了?口气:“原来只是和人闹掰了?啊……等下!”
“他和谁闹掰了??!!”
后知后觉的?三人惊叫出声,险些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
“候鸟的?雕鸮啊。”周洋相当平静,还补充着解释道,“上回战马来的?时候你们不在,宁钰带着雕鸮过来支援了?,当时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这回事。”
“他带着雕鸮……来帮驿站?!”
如同天方夜谭般的事实展开?在眼前,三人默契地收了?声,一个两个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艰难地消化?着听进耳朵里的消息。
周洋的?目光也?扫到了吧台那边正在处伤口的?宁钰,望着那道几乎与先?前变了?副模样的?身影,他摇了?摇头:“兄弟一场,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消沉下去,我也?得去劝劝他。”
呲啦。
宁钰扯下一节纱布,重新将身上那道又有些渗血的?伤口覆盖。
他眼下的?青晕深得发?黑,常年含笑的?眉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裹了?层冷意,疲惫的?躯体遵循着他的?意志,仍然干脆利落地执行着一个又一个动?作。
长时间同危险与伤痕为伍,一直寻找的?消息也?毫无回音,加之许久没有得到真正的睡眠与休息,宁钰已经足够精疲力竭,再难挤出半分精力,去维持自己原本对外的面貌与状态。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宁钰自己都不太记得清楚。
起初,他只是觉得自己对于能力的?运用还不够熟练,在静养了?没几天过后,就开?始主动?接手一些深入沃土的?单子,强行磨练自己的?能力。
而后,他才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上出现的?异常。
每一次进入睡眠,他都会在梦里?进入那片荒芜的?雪原,而当他从雪原回到现实时,那些能力对他的?反噬与限制,也?会随着深入雪山的?梦境而逐渐模糊消失。
比起长时间无法得到休息的?精神?,宁钰更在意它带来的?机会。
他必须要变得更强。
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面对所有的?局面都毫无还手之力。
能力的?每一次跃升,都伴随着不同程度的?生死威胁,宁钰不知道这个“漏洞”会持续多久,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在它消失前,全力解锁扩宽新的?指令与空间范围。
而在路途中,他同时也?在留意着母亲可能在的?位置。
白鸽给的?范围圈已经定死,人类能生活的?区域更是屈指可数,如果能将圈内所有的?净土区都排查一遍,那么?找到林雪雁,最多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这都上哪儿去了?,之前还知道好好惜命,现在怎么?每次回来都搞一身伤。”穆冬海帮他系紧了?绷带,语气极度不满,“有什么?好扛的?,送不到的?货不送不就完了?,老子当初怎么?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