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观察着?他的动作,在攻击逼至眼前?时,立即抓住他的肩颈提膝跃起,发?力的攻势集中在膝盖上,照着?男人?的脑袋就?是一记狠戾的冲击。
膝袭与男人?奔来的速度对撞,无形中加重了宁钰这一击的力道,直将?那男人?迎面撞飞了出去。
恐怖的力道本该直接拧断男人?的脖颈,却又不巧刚好?被他脖上那圈枷锁稳稳地护了下来。
“打你?妈呢!杀了他啊!”“杀了他!杀了他!”
顶上的叫嚷声相当扰人?,局势瞬息变化,宁钰根本不打算和那男人?打什么持久战,他直冲喉管而去的拳风道道致命,完全不给人?任森晚整何回神的机会。
力道越落越狠,体内的肾上腺素在疯狂飙升,宁钰却渐渐开始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拳峰在凶残的捶击下已经?渐渐破开了血肉,发?麻的虎口反馈着?怪异的回应,那被按着?打的男人?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竟然没有?半点濒死的迹象,他顶着?剧烈的攻势,一把抓住了宁钰的脚踝,狠狠甩向了石壁。
宁钰的重心一下偏移,那如同巨钳般攥在踝骨上的手几乎要将?他碾碎,力道之大,和他先前?交过手的所有?蛐蛐都不一样。
不能陷入被动!
宁钰咬紧牙关摆腿一勾,直接拿膝弯挂住了男人?的肩臂,迅速回正的身体立刻行动,他反拧住男人?受力的胳膊,伸腿狠抵着?肩头,硬生生将?那条卡死的胳膊卸了下来。
踩落在地的脚跟没有?片刻停顿,他摆起一记重踢猛踹向男人?的胸口,直将?那魁梧的身形踢得摇晃了几步。
不等宁钰的追击再?至,高台上的小哑巴却突然大声呜咽起来,像是在拼命提醒着?什么一般,竭力挣开了张扬男人?的束缚。
“啊啊!”
“别他妈狗叫。”男人?抛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的开关,一把捂紧了小哑巴的嘴,“让我?好?好?看看他这次的表现?。”
他脸上挂着?极致虚假的和善微笑,可那勾出血管的手背,却分明表露着他的手臂正在发狠勒紧。
宁钰却已经?分身乏术,他抬起的视线还没停顿多久,身前?的男人?就?再?次闷头冲来,硬生生将?他遥遥撞了出去。
恐怖的力道在胸腔之间来回震荡,宁钰吃痛地捂住胸口,立刻转身避开了追来的几道夸张攻击。
那男人本就虬结的肌肉越发?膨胀,手肘上的锁扣装置已经?完全解锁,似乎是阀内的填充物注入了男人?体内,他粗糙的皮肤表面瞬间暴起血管,如同藏在地下的树根倾巢翻涌,一下子攀满了全身。
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男人?宛如一头失控的公牛,在斗牛场中狂躁而凶狠地攻击着?那唯一一块醒目的红布。
拳拳到肉的重击砸落在宁钰格挡的小臂上,像是无比密集的骤雨,根本不给他半分喘息的余力。
宁钰被压制得步步后退,只觉得手臂深处传来了钻心的疼痛,无法忽视的强烈不适由深至浅,估计大概率是骨头出了什么问题。
……不能再?用手了。
被迫受限的行动变得有?些吃力,他竭力突破着?男人?显露出来的破绽,可那些弱点却如同钢筋般难以穿透,即便不加任何伪装明摆在眼前?,也仍然坚如磐石,难以攻破。
男人?的搏斗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纯粹地像头发?狂的野兽,他擒住了宁钰负伤的手臂,立刻将?人?控制在了黑红的土地上。
如同岩石一般的手攥紧了宁钰的脖颈,蜷起的五指在大力挤压着?他喉中的空气。
宁钰的指尖发?白,拼死伸手卡入攥在脖间的缝隙,可无论他如何摆动挣扎,那逐渐收紧的力道都如同焊死的铁器一般,纹丝不动。
……不能死在这里。
全身的血液像是在倒灌进大脑,宁钰的视野中开始出现?了昏花的雪点,他的动作越来越轻,像是意识在逐渐被剥离出身体。
而就?在他艰难挣动的瞬间,挥至身后的掌心,突然就?摸到了那把被他小心藏起来的轻薄刀身。
飘散的意识立刻回笼,他如同本能般攥紧了刀把,在眨眼间拖出一道凌厉的残影,狠狠将?那银灰色的刀身捅入了男人?的脖颈之中。
握在脖颈上的力道骤然一松,解开禁锢的空气立刻冲进了肺里,宁钰没有?余力再?去压制喉头难抑的咳嗽,他抓稳刀把,抬脚踩住男人?挣扎的躯干,低吼着?直将?刀锋横劈向对侧。
利刃与枷锁摩擦生响,巨大的摩擦力阻拦着?刀刃环切的进程,血液如同泉涌般沿着?破口处汹涌而下,直接染透了宁钰的上衣。
不管是为了谁,这一盘他都必须要赢。
耳畔已经?被狂啸的耳鸣占领,宁钰的眼中只剩那把逐渐割开血肉的匕首,他拼命地拽动刀把,脑海中汹涌的杀意已经?完全具象显露。
淌满汗水的脸上混杂着?鲜血,破体的刀锋终于?不再?受到阻力,宁钰抬起脚,毫不犹豫地将?眼前?那颗鲜血淋漓的脑袋踹飞了出去。
咚。
头颅落地,场中只剩下一个浴血的恐怖身影。
全场一片哗然。
那些吵闹却根本盖不过仍在叫嚣的耳鸣,宁钰摇晃着?从地上支起身,短暂缺氧的身体趔趄了几步,他的手中却仍然紧握着?那把已经?彻底被血液浸透的银灰色匕首。
“喂。”
“我?赢了。”
他抬起沾满鲜血的脸,干涩到沙哑的嗓音带着?粗重的呼吸,无比清晰地朝着?那高台上的男人?呵道:“该你?遵守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