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赶到挂车边的伯劳没有丝毫减速,飞驰的轮胎碾过了那些落在地上的断肢,她绷直斧身的锁链,用惯性抡起了大?圈的弧线,径直将远处放冷枪的战马迎头砍倒。
整场战火的重心开始朝着伤员车厢高速移动,候鸟全队紧随着伯劳的信号赶来支援,而另一头的战马却也在撵着他们的后脚,死死咬来。
后方战马的机车队已经有人窜到了伤员挂车的附近,他们嬉笑着避开了候鸟扫来的弹道,高抬着手里的链锯,就要直劈向那层快要被穿透的车厢外壁。
随着一道近在咫尺的枪响,那手持着链锯的战马就突然从?摩托上栽倒了下?去,转动的链锯脱了手,一下?子劈在了他完全没有遮挡的脸上。
红白的液体被狂暴的锯条甩得遍地都是,一个戴着覆面?的战马收起冒着白烟的枪管,一轰油门径直碾过了那具倒地的尸体。
“滚你妈的!!这是我们的东西!”
“去死吧!你们他妈的算什么jb!!”
又?一串枪声响起,那戴着覆面?的战马立刻被迎面?撞来的另一波没有覆面?的战马扫成了筛子,瞬间从?行驶的摩托上滚了下?去。
近处的候鸟众人面?面?相觑,根本搞不懂这群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两?边的战马开始激烈内斗,又再一次将战局推向了更为混乱的境况。
“妈的!这群疯子到底要干什么?!”
战马之间的战局打得火热,却也没有任何一边打算放过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候鸟。
剧烈的弹火交织成网,像是根本不在乎会击中哪一方,只是宣泄着那道完全抛弃智的疯狂,在充斥着杀戮的弹雨中,与对侧的叫喊大?声对撞。
加速驶来的坦克队和装甲车不分敌我地轧过了三方的摩托,转动的履带上沾着鲜血淋漓的碎肉组织,完全无视了底盘下?被压爆的载具,硬生?生?将整个候鸟的队伍拦腰截成了前后两?段。
困在包围中的半队候鸟被彻底切断了支援,像是被一条双头蛇死死勒住了气管,只能眼看着两?侧的獠牙越来越近,却根本无法逃脱,也完全无力?挣扎。
后侧追来的战马拉起了横排,留在队伍后方的坦克朝着隔断在外的候鸟转来了威胁的炮管,而那台装载着扩音器的坦克却径直朝前,直开向那只被候鸟紧紧护在中央的伤员车厢。
“滚开!!”
炸响的引擎恨不得直接将眼前的防线撞碎,被拦截在外的李鸮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超出自己的临界点?,他抓着车头撑起身,踏着狂飙而去的惯性,径直攻向了那片没有任何死角的坦克防线。
急速攀升的状态在空中瞬间转化,眨眼间点?亮了那片橙金色的辉光。
他眼下?那片被压抑许久的绒羽再度显现,甚至开始从?那些不太成形的灰黑色短绒,逐渐生?长成了一层层完整的羽簇。
棕褐色的羽毛上带着一道道黑色的羽干纹,几根落下?的短羽乘着狠戾的劲风飘落向后,一下?子飞入了爆破的火光之中。
落脚的重击砸出了一声哐当巨响,那坚固的装甲立刻向下?凹陷出了一道深坑,恐怖的力?道直将整台坦克往地里楔了几分,瞬间截停了它继续向前行驶的动势。
李鸮直起了卸力?屈下?的双膝,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嗡嗡转来的炮台,他一步上前,直接伸手抓住了那根坚固厚重的炮管。
一声爆裂的轰响,滚烫的高强度合金瞬间向挤压崩断,在那道被异化基因强化了无数倍的抓握力?道下?,直接被折毁成一节废铁,直直地垂落在遍布血污的沙尘上。
没来得及停火的炮弹在折下?的炮管口炸了膛,直接往坦克内部炸开了一道隆隆的闷响。
掀起的震动轰得铁皮外壳爆出了一层凹凸不平的膨胀,直带着数吨的重量朝前扑进了几分。
李鸮一脚踹开了挡路的炮台,根本不想在这里继续耗费时间,他几步前冲,却正好撞上了一个从?下?方爬上来的战马。
“滚!”
不耐的拳风直冲着那战马的面?门而去,他摆起一记重拳,砰的一声,直将那满脸狞笑的脑袋砸飞了出去。
骤然落下?的血水洒了李鸮满身,他紧蹙着双眉,一把将那拦路的无头尸体丢下?坦克,可还不等?他重新?迈开腿,底下?的战马就迅速朝他蜂拥扑来,如同一群发?现了腐肉的密集蚊蝇。
他们身上遍布着异常膨胀的血管青筋,手肘处留着一颗并不明显的冒血针眼,像是根本不在乎眼前的生?死威胁,只是狞笑着,势必要将那看似落单的猎物分食一空。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网般的攻势撕扯着衣料和身体,李鸮一步纵身,带着狂啸的劲风立即冲入人潮,任由那些密集的子弹擦过皮肤,在自己身上炸开一朵朵狰狞的血花。
那点?燃左眼的橙金色辉光越来越深,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了一层醒目的赤色。
眼前的人潮如汪洋般望不到头,像是一条逐渐缠紧的蟒蛇,想要彻底将他拖死在原地。
可李鸮却只是蹙着眉挥起手,横臂砸碎了身前战马的头颅。
那条肉眼可见快速愈合的手臂毫不停顿,扛着一波波攻来的弹道,如同一台不知疲惫的绞肉机,硬生?生?在那群狂叫的人影中,杀出了一条铺满尸山血海的鲜血缺口。
远处的炮响持续不断,那道绝望的炮火还是撕开了千疮百孔的伤员车厢。
即便有异化犬队舍身阻拦,爆破的冲击却仍在厢壁上撕开了一个狰狞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