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在帮他吞咽滴落下来的?血,实际上?,却宛如酷刑,几乎要捏碎他的?头骨,拧断他的?每一根神经。
薄夜抵抗不住,眼睫动了动,骤然睁开眼——
他还很虚弱。
裴朝朝来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就醒了,但一直在装晕。
他发觉自己对她是有恨的?,太想占有她,恨她不够爱他,恨她和别?人?纠缠不清,所以他想和她同归于尽,这样他们就只有彼此。
但她把他捡回来,给他上?药,指尖落在他伤处的?时候,他对她的?那些恨意一下就溃不成军,他恨她只是因为她都懒得看他一眼,可是现在她在触碰他,照顾他。
她对他应当有所图,所以才会给他上?药,把大部分心思放在他身上?。
但如果?能一直这样也?不错。
他装晕想要多分走一些她的?注意力。
但赵息烛这个贱人?居然用灵力攻击他,甚至还在裴朝朝面前装出一副掰他下巴给他喂血的?姿态,实际上?那灵力几乎要把他的?经脉都碾碎了。
因为他太虚弱,甚至坐不起来,更无法还手,所以只能眼神阴森地盯住赵息烛。
他要说话,却忍不住闷咳出声。
赵息烛就是看不惯他装晕,这时候把他逼醒来了,这才慢条斯地收回手。
他站在床前看着薄夜,姿态居高临下,嘴角挑起个略带挑衅的?笑,确认薄夜将?这笑意收入眼底了,才转过头去看裴朝朝。
面对裴朝朝时,他又快速将?那点挑衅的?笑意收起来,懒散说:“他醒了。”
他在她面前给薄夜上?眼药:“我?还以为他伤得很重快死?了呢,没想到醒得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装晕。”
裴朝朝听出他话里有话,但她佯装没听出来,不给回应。
她也?早就怀疑薄夜在装晕,但也?装作没看出来,不想给回应。
两个男人?在这里勾心斗角,就让他们自己斗吧,她爱看戏,但不喜欢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
她又转过身去看薄夜。
刚想把手伸到薄夜脖颈上?,用灵力检查一下他识海里的?大概状况,
然而下一秒,
赵息烛在她身后?又出声了:“裴朝朝。”
裴朝朝:“嗯?”
赵息烛说:“我?手很疼。”
裴朝朝闻言,又将?视线挪回了他身上?。
赵息烛则把手抬起来,把掌心鲜血淋漓的?伤口展示给她看。
他性子骄傲,那种高高在上?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甚至就算踩碎他的?骨头,他也?不一定会和人?低头。但在裴朝朝这里,他感觉自己刚刚才降低过的?底线,又一次降低了,从妥协到低头服软,这些他原本看不上?的?作派,他今天?全做了个遍。
他心有不甘,但等到她目光真的?停留在了他手上?,他又忍不住多出声说了句:“我?手还在流血,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