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朝朝刚进?幻境还在?失忆的时候,只不过是亲一亲他,连他衣服都没扒开,他就自?己先一步恼羞成?怒了。
在?山洞里?那次,以及不久前她对他还有好脸色的时候,即使足够亲密,但他仍旧控制着度,不放纵,甚至有些?端着。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上神,骨子里?就是高傲的,怎么可能让自?己放低身段去做那些?更孟浪的事。
然而这时候他却和?疯了一样,以往端着不愿意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个遍,抱着人翻来覆去地折腾。
裴朝朝很喜欢他的身体,
足够漂亮,线条分?明,每一条肌都恰到好处,
然而即便再喜欢,这样一次次折腾下来也?累了,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时候,她终于嫌烦了,扇他耳光,想让他赶紧滚。但她一耳光扇上去,这人就反手扼住她的手腕,开始亲吻她的手掌心?,然后又?开始啃咬她的指尖,力道很重,让她有点疼,却又?不至于把她咬出血,一口一口像是想把她嚼碎了吃进?肚子里?去,这样才能永远不分?开。
她踹他,他就由着他踹,等她踹够了,就攥住她的脚踝,就着这个姿势再折腾她。到最后整个寝殿都被弄得一片狼藉,天色黑了又?亮,书桌上、躺椅上、甚至地板上,全是散落的衣物?和?半干的水迹。
他像一条饿疯了的狗,叼住她就不松嘴。
好在?他发疯归发疯,却没弄伤裴朝朝。
他没这个胆子,怕真的让她不快,她就厌弃他了。
裴朝朝没受伤,只是太累了,最后眼睛都睁不开,沾枕头就睡了。
赵息烛伺候她伺候习惯了,在?她睡着的时候帮她换了衣服,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然后又?去厨房帮她准备饭菜。大约是因为怀孕了,他偶尔会感?觉有些?恶心?,尤其是处食材的时候,闻见肉类的腥味就想吐,但他还是把饭给?她准备好了。
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他有时候疑心?是不是自?己仍旧没看破这幻境,又?或者?是不是裴朝朝对这幻境做了什么手脚,他被控制着神智不清了,所以即使她这么对他,他还能像这样心?甘情愿地给?她端茶倒水,像条被彻底驯服了的狗。
甚至他把饭菜端回来,看见裴朝朝还睡着,
按说他应该去做些?什么别的事情等她醒来,然而他却坐在?床边,盯着裴朝朝,连眼睛都不想眨。
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他所有的心?神都系在?她身上,哪怕她正睡着,他也?根本没办法做别的事,只想等她醒。
他盯着裴朝朝看了很久,
等到天再次亮起来,裴朝朝才终于有要转醒的迹象。
他又?去厨房生火,把饭菜加热了一遍,然后端回寝殿里?。
这时候裴朝朝已经醒来了。
她一觉睡醒,身上倒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是留的印子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穿上衣服都没完全遮住,脖子上和?手背上都有咬痕。
赵息烛把饭菜端到她面前来,他煮了粥,佐了一些?小?菜,想着她刚睡醒,这样吃应该舒服一些?。
他倒是不需要吃饭,其实裴朝朝也?不需要吃,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以靠着吸收灵气度日,不再像凡人一样需要口腹之欲。裴朝朝也?并不贪嘴,只是赵息烛觉得,如果他连饭都做不了,能伺候她的事情就又?少了一样。
那天薄夜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
哪怕他不想承认,但实际上,他好像确实没什么利用?价值。
倘若有价值,她也?不至于这样对他。
他怕他连伺候人都做不好,她就更不喜欢他了,孕中多思,赵息烛感?觉自?己有些?多愁善感?,换做平时他根本不会将自?己置于这样卑微的位置,也?不会思考这种问题,但他现在?忍不住地想,好像进?入了一个怪圈。
他用?调羹舀起一勺粥,送到裴朝朝嘴边,干巴巴道:“吃饭。”
裴朝朝觉得他现在?很乖顺。
行为乖顺,像条狗,但嘴还是很硬,都给?她做饭喂饭了,还用?这种语气说话。
她决定?再将他的棱角打磨一番。
于是她做出不耐烦的表情,把脸往旁边一侧,不吃他喂的粥:“离我远点。”
她这态度——
赵息烛心里又是一阵憋闷。
如果换做是以前,他应该会觉得生气。他都跑去给她做饭了,等着她醒过来亲手喂到她嘴边,她怎么敢还用这个态度对他,简直是不识抬举。然而眼下,这种生气却转化成?了憋闷,他心?里?有些?郁郁寡欢,总觉得失落,他都这样伏低做小?了,她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对他好一点?
他心?口泛起来细细密密的酸涩感?,有些?喘不过气,想质问她,到底怎么样才能对他好一点,和?前一阵子一样。
但他没问。
只是捧着碗,安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过了半晌才扯了扯唇,语气淡淡的:“不想喝粥?”
裴朝朝不在?意他心?里?的想法,既然他这么问了,她就顺着他的话答:“不想喝你喂的。”
赵息烛这时候连那点笑意都端不住了。
他眼皮跳了下,把碗往旁边的桌上一放,碗底碰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只是怕你太累,才想喂你。”
语气不大好,但说的话又?像在?服软,很矛盾。
裴朝朝不轻不重问:“你也?知道我会累?”
她睨了他一眼。
赵息烛被她这么看了一眼,心?里?一跳,好像抓住了一点她冷淡的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