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冲向那两个行人,因为喝醉了酒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冲猛了,直接扑倒了一个人。
那人慌忙地用脚将我蹬开,他见我胡子拉碴,头凌乱,又一身酒气,以为我是个酒疯子,想甩开我赶紧离开。
但我死命抓住他的裤脚,嘴里还不断得叨念着,‘韩、韩天鑫怎么了?韩天鑫怎么了!’我越说越激动,开始大喊起来。
那人十分害怕,但又甩不开我,只好将自己知道的韩天鑫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我师父自从和我断绝师徒关系后,能力大不如从前,手经常间歇性颤抖,使得他绘制地图时老是破坏载体。
绘图师联盟里有和我师父不和之人,他们借此大作文章,还搬出我当时谋害炸天帮成员的事情,说什么样的徒弟就是什么样的师父教的。
哈哈哈!多扯啊!我师父一生廉洁,一丝不苟,就出了我这么个污点,却成了他一生的诟病。”向乾的语气突然变得亢奋,随后又瞬间陡降。
“我再一次找到了我的师父,他还是在书房里,此刻的他和以前大不相同,头花白,双眼空洞,他并不是像往常一样专心绘制地图,而是盯着窗外早已凋谢的盆栽呆,就连走到身边的我都没有注意到。
‘师父?’我轻声呼唤。
他缓缓转过头来,他早已没有了以前的精神气,他看起来十分呆板,就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的老人。
他看见我略微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了一丝慈爱,随后立刻变得凶恶,‘我们早已不是师徒了,出去,从我的家里出去!’
我不知所措,最终还是被他推搡着离开了院子。
砰——
院子的大门被用力的关上,我呆愣地望着那紧闭的大门,门口的银色铁环已布满些许锈迹,似乎是很久没有人保养过了,院子的树也随意生长着,枝丫早已越过院墙伸向外面。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失落地离开了这里,只是我的心里还有所期待,每走几步还会回头望望那紧闭的大门。
我多么希望那扇门会突然打开,我的师父会跑出来挽留我,多么希望他再跟我说一句——乖徒儿,师父原谅原谅你了。
可惜啊,事情并没有按我想象的情况展,那扇门直到我消失在我的眼中也始终没有打开。
唉——”
白拾壹拍了拍向乾的肩膀,“抱歉啊,让你再次回忆伤心的过往。”
向乾想尝试挤出一抹笑容,额头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看起来显得更加苦涩。
故事讲完了,剩下的路上只听见脚步声哒哒作响,向乾一直都是闷头带路,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白拾壹也挺内疚的,便也没有再去搭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向乾停在了一扇大门前。
说它是门只是因为它待在了属于门的位置,说它是一块饱尽沧桑的木板应该更准确一些。
这木板早已变得破败不堪,上面还爬行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一阵风吹过便吱吱地叫响。
白拾壹顿时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堂堂高级绘图师竟然居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看来向乾的事的确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白拾壹轻轻推了一下那残破的大门。
吱——呀——
锈蚀的轴承出刺耳的声音,看来这韩天鑫似乎很久没出过门了。
硕大的院子,一个下人都没有,院子中央还立着一棵朽木。
枯死许久,早已无法辨认那树的品种,院子里土地龟裂,甚至连杂草都长不出来了,怪不得那树会枯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