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派来守夜的四名警察如今也不见了踪影。
“是我考虑不周,明明知道这里怨气重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还让四个普通人守夜。”
张祺的语气满是懊恼,如果这四名警察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已。
“分头去找人吧。”
卫吏没有多说什么,这事他也有责任,毕竟现在的负责人是他。
他拿出一根红绳,上面挂了个小木偶,系在了张祺手腕上,“遇到危险,滴一滴血在木偶眉心,然后丢出去,它会以为这是你。”
能坐上二组组长的位置,他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与张祺这种正经门派出身的道土不一样,他家算是老一辈的手艺人。
木偶这种东西,一但手艺精,雕刻出来的那就是一个活灵活现,不过木属阴,家里随意摆放这种东西可能会招鬼,鬼是很喜欢附着藏匿在某种物品里的。
因此,木偶是很适合做一些鬼怪的封印容器的。
除此之外,他刚刚教张祺的方法也是木偶的一种作用,鬼并不是依赖于眼睛看的,它们是被活人的气息所吸引。
滴了血的木偶会短暂的“活”过来,沾染上使用者的气息,在鬼怪眼里,木偶就变成了使用者,使用者就可以逃命了。
不过卫吏没有那么厉害,这种障眼法也只能短暂迷惑鬼而已,等鬼发现自已被戏弄了,估计会更生气。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还需要用到你这个破玩意?”
张祺的嘴一如既往的欠,不过他也只是嘴上这么说,倒也没有阻止卫吏的行为。
不过,他也不能平白无故收卫吏东西,这样显得他很没有格局,于是乎,他从自已的随行背包里掏出了一串五帝铜钱。
“被小鬼迷了就给它们一枚,我估计现在医院里面很热闹。”
张祺又拿出了符纸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比划着手势,符纸上的符文闪着亮光,他朝自已眼睛前一抹,符纸便自燃消失了。
卫吏知道,这是在开天眼,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许弥一样天生就能看见鬼,他们这种只能通过术法短时间体验。
好处就是不用二十四小时见鬼,不开天眼的时候就算和鬼贴贴了也不知道,省得整日担惊受怕。
张祺好心给卫吏也开了天眼,两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各自走进了浓雾弥漫的医院,消失不见。
*
许弥赶到医院的时候,张祺和卫吏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
他并不是那种莽撞的性子,在打算来医院时,他就已经给卫吏打去了电话,告知卫吏,只不过他并不知道那时候卫吏已经先进医院了,电话自然也没有打通。
许弥深吸一口气,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用力,低着头也走进浓雾中。
呜呜……呜呜……
刚进医院,许弥就听到了一阵混杂着恐惧的呜咽声,或许是因为在雾里,这声音显得又近又遥远。
许弥放缓了呼吸,寻着声音走去,就看到一团黑色缩在花坛角落,身体在不断发抖。
之所以说是一团,是因为这人蹲在角落里,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已看起来毫不起眼,许弥放轻呼吸,离得近了才认出来这是今晚守夜的其中一名警察。
“警察同志。”他轻声唤道,“你没事吧?”
那人忽地停住了呜咽,身体也不再颤抖,他缓缓扭过头来,露出那张因为恐惧而遍布泪痕的脸,和许弥对视。
“是你是你……我得救了吗?”男人看起来有几分要喜极而泣的意思。
许弥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温和,他朝男人伸出手,将男人从地上拉起,温声道:“我先送你出去吧。”
男人摇摇头,“不行不行,还有三个兄弟,我们走散了,我还得去找他们。”
许弥关切道:“你还可以吗?如果撑不了可以先出去,我会替你找到其他三人的。”
“我可以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男人重重点头,和许弥说了他们今晚的遭遇。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把尸体从地底下挖出来了,但是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们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告诉队长,但是我们的手机全都没有信号,这个时候,那个冰柜里面开始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像是有东西在砸门想要出来。
“当时我们是打算一个人出去汇报,剩下三个留在原地看着冰柜的,但是……”男人的表情在说到这里时变得无比惊恐,连呼吸都急促了。
“那东西撞破了冰柜跑了出来!它是紫色的……不!它长得很可怕,紫色青色的全身都是尸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但是我们都知道,不能让它跑出去,我们得抓住它!
“老张扑了上去,抱住了它的腰,我和老齐也抓住了他的四肢,可是、可是……它、它的力气好大……它掐住了我的脖子!”
男人的神情逐渐癫狂,他猛地掐住了自已的脖子,许弥清楚地看到男人脖子上的确有很恐怖的掐痕,那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嗬……嗬咳咳……”
男人用力地掐着自已,就好像自已又回到了被怨尸掐住脖颈无力抵抗的时候,他的双眼瞪得老大,几乎要跳出眼眶。
“请你冷静一点,现在没有怪物在你身边。”
许弥试图用语言安抚男人,但男人好像听不见他的话一样,依旧死死掐着自已的脖子。
那双掐着自已脖子的手泛着浓郁的深紫色,手背的经脉几乎变成了黑色,紫黑色的长指甲让男人脱离了“人”方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