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昀回信
这位公子好大的醋意
五日后,漳河畔。
梨秋已死,赤鲤族接下来也可安心休养生息。
只是对他们虎视眈眈的背后之人还未找到,始终是个隐患。
没了梨秋,难保对方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赤鲤,所以几人决定根据梨秋留下的话追查昆玉的下落。
当然,主要是烟蘅决定的,其他四人都没反对。
清河在床上躺了一整日,如今重新恢复生龙活虎。
她挽着烟蘅的手臂叽叽喳喳了一路,崇欢听得耳朵疼,但每当他试图让清河闭嘴安静会儿时,就会被烟蘅以武力强行闭嘴,连月闲都投来不赞成的目光,一心向着清河说话:“郡主年幼,离家万里,又是初登仙途,既是友人又是晚辈,公子何必处处苛责?”
崇欢看着清河回过头朝他做的鬼脸,连连冷笑,干脆走到了叶澄明后面,眼不见心不烦。
叶澄明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路上都沉默异常,但前面三个姑娘聊得兴起,并未显得突兀。
白色的折扇被主人一下下转动在指尖,崇欢想起了自己前些日子收到的回信。
他和司昀没什么交情,一个整日忙着修炼和拯救苍生,一个耽于吃喝玩乐,连照面都没打过,自然也不可能直接将信递到司昀手上。
但青丘与凤音山有所往来,他联系不上司昀,可以找介容。
崇欢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直截了当的在信里写上你未来道侣快跟别人跑了,而是委婉建议司昀,心怀六界的同时,也该分出些时间和即将成婚的道侣培养培养感情,并不经意地提及烟蘅身边有俊美且极会讨姑娘欢心的同伴。
当然,极会讨姑娘欢心这一点并无实例可论证,毕竟这一路上他也没见叶澄明和别的什么姑娘来往过,就连同行的月闲,和他说话恐怕都不超过十句,但这并不妨碍他添油加醋。
司昀接到这封信会是什么感受他不知道,不过对方很快亲笔回信,且这次并未通过介容转交。
以司昀之能,传封信而已,只要崇欢还在六界之内,最多不过一个时辰。
信上说辞简短又客气,一如他本人素日的作风。
吾要责在身,此时不敢稍离,上神离家在外,得友人作伴为乐,吾心甚安。三月之后,吾必亲自来迎,在此之前,烦请公子代为照顾,若有所需,或遇险境,尽可直言。
收到回信后,崇欢乐呵呵好半天,但看见烟蘅时还是忍不住有一瞬心虚。
若这丫头知道自己出卖她的行踪,司昀还有三个月就来逮她,恐怕会将他的狐狸毛都给扒光。
他正想着此事,叶澄明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崇欢有些莫名其妙,挑了挑眉,凑近几分道:“烟蘅的五千岁生辰还有几年,但天界时间和人间不同,数年也不过一眨眼,凤音山和静华墟都早已准备起来,听说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大家相识一场,阿蘅生辰必然是要邀你一同前去的。”
说到此,崇欢斜着眼去瞥对方的反应,可叶澄明面色不动,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仿佛崇欢只是在说与他无关之事。
但二人都心知肚明,崇欢分明是在提醒他,生辰礼后,烟蘅就该与司昀大婚了。
“阿蘅的生辰,我自然要去,也会为她备好大礼,就不劳二公子操心了。若有闲暇,二公子还是多问候几句兄长罢,听闻青丘近来并不安定,隐有乱象,恐怕上君正需要二公子的关怀。”
崇欢面色骤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叶澄明捅完刀子便施施然走开,丝毫不在意对方如何作想。
毕竟相识一场,他不但不计较崇欢的刻意针对,还出言提醒,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看着前方绿裙女子行走时轻轻晃动的发带,眨了眨眼,阿蘅不是对仁善的君子赞不绝口么?他方才以德报怨,也算君子之行罢。
烟蘅正在听清河说她近来修炼上的进步,余光不经意间瞧见月闲唇边含笑,眼中却带忧色。
能让月闲担忧的,无非就那几人。
崇欢好端端地在后面跟着,那必然就是青丘了。
想到青丘,烟蘅不由得一拍脑门,遭了!
他们本要去阑州寻九转凝魂丹的下落,谁知竟又阴差阳错在迟水山本耽搁了二十多日。
虽然她往青丘送了不少续命的宝贝,也拿到了九转凝魂丹的丹方,可其中很多药材都已经绝迹,加上只有丹方,却不知炼制的先后次序,就算找齐了药材也不敢轻易动手炼制,最好的办法还是去寻剩下的两枚九转凝魂丹。
如今君后还缠绵病榻,他们一行人出来许久,却连九转凝魂丹的影子都没见着,这可如何是好?
她没有直接问月闲,只柔声同她道:“迟水山的事已经了结,我们如今也只是顺路一试能否找到昆玉,走完这一趟,不管结果如何,都算对殷族长有个交代了,之后我们就立即去阑州。”
月闲闻言抚了抚她的手背,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没事,君后应当暂且无恙。”
她这话并非强撑,而是君后今日一早亲自告诉她的。
君后今早传了消息给她,是一段传音,当时她趁着去河边净手的功夫避开众人悄悄听完,君后的声音听上去虽仍是虚弱,但并不至于性命垂危。
只是,君后好像在为什么事忧虑,问起他们的归期。月闲不是第一次和崇欢离开青丘了,二公子爱玩,自然不愿长留青丘被大哥管着,往日君后顶多隔一段时日确认他们的安全,但从不催促归家。
可这次君后虽然没说,月闲却能听出君后希望他们能尽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