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灯扭头一看,其他几位长老也俱是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眼神,显然被崇繁的话戳中肺管子的不止他一个。
于是古灯也没脸面再在王宫门前僵持下去了,反正天界仙使都已经到了,这次崇繁必须得给出一个交代来。
可第二日一大早,天界使者也讪讪离去。
古灯都不需要多打听,崇繁当着仙使的面说的话已被传开。
不会废后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宁愿退位让贤,也绝不与妻子和离。
古灯没想到崇繁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还能应对有序,一番话不仅收拢了青丘上下动荡的人心,还不卑不亢的将天界的问责堵了回去。
青丘上下废后的声潮渐渐平息,没等古灯想出下一步该怎么走时,他就被扣押了。
烟蘅晨起从湖边散步回来,路过王宫西边的一个荒凉小院时,还听见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咒骂声。
看守的侍卫目不斜视,一个个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烟蘅随意瞥了两眼便继续往回走。
自半月前她跟着崇欢回到青丘后,每日作息倒是规律不少。
晨起出门散步,回屋吃早膳,吃过早膳后就开始教清河修行。
午后让清河自行练习,她则入定打坐,一直到傍晚出来陪清河用晚膳。
晚膳之后,她会在院中练剑,近来青吾剑与她越发心意相同,从前隐有凝滞的剑招,如今使起来已然得心应手。
练到三更时分,再看看从崇繁那儿借来的典籍。
她往常不爱读书,许多旧事典故都知晓得不多,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不过记起月闲自幼跟随付梦孤读书,她曾说过,难过的时候,只要去书阁里待上一整日,什么也不想,只专注手中的那本书,许多原本想不通的事,突然就能想得明白了。
烟蘅如今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她不知道该问谁,所以打算像月闲说的那样,去问问书。
或许看得多了,她也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早上的事烟蘅转眼便抛于脑后,倒是第二日快日暮时,崇欢来了一趟。
她被从入定中唤醒,跟着崇欢去到了她早上路过的小院。
见她疑惑,崇欢解释了一句:“有些疑点,大哥太忙脱不开身,让我来审审这老头,你也来听听。”
不知道短短一日内都发生了些什么,昨天早上还中气十足不肯服输的古灯,今日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烟蘅走进空荡的屋子瞧见瘫坐在地上抱着柱子喃喃自语的老头,根本没将他和昨日那道骂人的声音联系在一起。
直到崇欢开口唤了一句“古灯”,烟蘅才确认。
看来崇繁大哥这次的确是动了真格。
古灯听到有人叫他,茫然抬头,屋内光线昏暗,他好半天才看清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