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雾杉抬起头,眼睛在室灯的照耀下熠熠生光。
“对哦,我怎么这么笨呀!”
“吕思不来学校,我可以去找她呀!”
“我去过她家的,别墅小区!”
“找到吕思,问到异虫,就能去找虫子充电啦!”
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只有一圈镶嵌在墙壁上的黯淡灯带,散发出朦胧光芒。
四周很安静,水滴缓慢坠落的声响如同一把锤子,一下一下,将空气锤得粘稠而窒息。
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发出低沉的嗡鸣好似耳鸣,模糊了对时间的感知,时间仿佛早已停止,又像潜藏在不可知的地方,无声流逝。
疼痛已经平复很久了,它像蛰伏的海浪,等待着下一轮汹涌。
麻木的等待中,吕思听到了熟悉的叮声。
紧接着,门锁转动声、沉重脚步声、液体荡漾声接踵而至,一片黑影笼罩住她的脸庞,她被抬起下巴,被灌下不知是温暖还是冰冷的液体。
她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味觉却不然,淡淡的带着金属腥味的味道充斥口腔,同时还有点甜。
十年前,她知道那是血液,但告诉仅有八岁的自己,那是一碗融化的铁水。
十年后,她选择了正视现实,那就是血液。
人血。
至亲的血。
黑影随着脚步声离去了,她转动木讷的眼球,望向对面灯带。
黯淡光影让那三张病床看起来像三口棺材。
曾经,棺材沿着四壁摆放,共有十口之多,现在,只剩下三口了。
一幕幕昔日景象浮现在脑海中,吕思却未能感慨太多,一阵阵微波荡漾似的刺疼搅乱了她的记忆,让大脑一片混乱。
种子。
她所有的自我意识只能想象出来一颗种子。
神秘的召唤让它苏醒,它不断碰撞头顶薄薄的土壤,没出土前,只有尘埃震动,一旦出土,山河破碎,石破天惊。
它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长通道。
吕思的鼻子被堵住了,纤细的黏滑的虫须从鼻咽钻入口腔,顺着喉咙延伸进食道,钻入贲门——那是胃的入口。
是的,她对这个过程了如指掌,甚至专门去查过沿途器官的名称。
她同样知道,饥饿会让自己虚弱,虚弱会让幼虫不安,不安会让它对血液更加敏感,只要吞食一点点血,就会让它苏醒。
这些,都是她竭尽全力在非人痛苦中保持清醒,得到的认知。
她尽量让嘴巴张大到合适的幅度,不能太小,太小了会让舌头触碰到虫须,也不能太大,太大了会挤压到食道。
幼虫感受到一点点不适,都会成百上千倍地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