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想要伊丝片吧?”
“一年的量,很多吗?你们里面年龄最大的也只有40岁,一年,真的很多吗?”
瘾君子们的脸色变了,从热切变成茫然。
吕思一步步靠近,越来越轻的嗓音仿佛在每个人耳边低语。
“手里只有一瓶伊丝片,你们每天吃多少?一片,还是两片?等你们家里堆满伊丝片,你们还能每天只吃一两片么?”
“不,你们的药量会开始翻倍,从一两片到三四片,从三四片到一整瓶……”
“一年的药量,在你们手里,支撑不过几个月。”
“一年,只是你们生命剩余时间的几十分之一,几个月呢?百分之一。”
“试问,你们能等到一百次机会,每次都拿到一年的药量么?”
“拿不到的,等所有伊丝片都吃完,等待你们的是无穷无尽的空洞,无穷无尽的痛苦。”
伴随着吕思的言语引导,瘾君子们在精神污染中越陷越深。他们茫然的表情逐渐转变为惶然,变为痛苦,最终化作深深的无力的绝望。
“想要结束这种痛苦,就跟我来。”
所有人都跟着吕思走向别墅深处,除了一个人——心理医生。
被吕思扫过一眼后,他的不解变成了惊惧,转身想跑,脚却被定住了。
黑暗侵袭视野的最后时刻,他看见吕思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刀,微笑着缓步走向自己。
潮声遮蔽听觉的最后时刻,他听见吕思略带叹息的声音。
“差点把你忘了,你不嗑药。这几年,你为我办了不少事,很听话,很有能力。”
“只是很可惜,再过10分钟,过了凌晨,我要做个好人了。我要用这最后的10分钟,抹掉一些污点。”
“我也算你的病人,你能理解的,对吧?”
在漆黑海域和无边海潮中,心理医生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在僵化,痛楚在迅速消失。
他感觉自己终于变成了一座孤岛,一座埋葬在大海中的,无言无字的坟包。
他的死没有让瘾君子们惊恐,他们看向吕思的绝望目光中,多出了一分黯淡的祈求。祈求她能像对待心理医生一样,结束他们的痛苦。
但吕思嫌累了。
她把滴血的刀塞到一个瘾君子手里。
“一个接一个,都自己来。”
凌晨两点,海康医院。
雾杉趴在病床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张包满纱布的脸,眼角和唇边露出的皮肤露出些许烧伤的痕迹。
柴雨晴将外套披到她身上:“明天还要上课,回家休息吧。”
雾杉缓缓摇头:“我搞不懂,出车祸导致车子爆炸,除非油箱被人破坏了,不然这种概率很小的呀。”
柴雨晴眼睫一颤:“也许是油箱出故障了吧。马楼看过监控了,推断是刹车失灵不小心撞到桥墩,没有肇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