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们此时离开,小皇叔身上的伤势也很难撑到我们逃出皇城,我先去拿药膏,阿宁你在这里陪着小皇叔。”燕启臻的语态相当放松,他甚至拂袖擦了一处干净的地面。
“好,多谢。”
“阿宁,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燕启臻说完,就大步的迈向了宫殿的后殿,只留下昏迷的燕朝霁和婴宁坐在原地等候着。
待到他回来的时候,怀中已经多了几个瓶瓶罐罐。
”阿宁,这两个是止血的。”
“这一个是服用的。”他伸手将药瓶递了过来,却没有再多问什么,反而是看着婴宁给燕朝霁抹药的模样,轻声的说道:
“阿宁,这里是我幼时住的宫殿呢。”
“嗯。”婴宁只是应了一声。
“你看,那里是我读书写字的地方”
“宫中本来有一棵桃树,但是后来因为虫害死掉了。”燕启臻起身,将另一扇已经爬满蛛网的殿门给推开了。
吱呀一声。
殿外的寒气瞬间将宫殿中腐烂的气味吹散了,几片雪花偷偷的钻了进来。
将殿外的景象完全的展露在两人的眼前。
“阿宁。”
“那棵树下,我捡到了一只小猫。”燕启臻伸手指了指院中早就枯萎过年的一棵树,眼底皆是回忆。
“我还给它喂了小鱼。”
然后那只猫被那些阉人活活的打死
“我小时候会在那里洗衣服,现在都结冰了呢。”燕启臻又指向了已经结冰的水塘,话音中似乎有些遗憾。
其实他是最讨厌下雪天的,手上的冻疮已经渗出血来,却已经要在刺骨的冰水中给那些阉人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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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喜欢在那里画梅。”燕启臻又指向了一处空地,颇有意味的说道。
那里曾经是有梅花,但也不过只有一株,还是他在参加皇子宴时在御花园顺回来的。
他羡慕其他皇子宫中都是一幅花团锦簇的景象,他也想为自己的宫殿增添几分颜色,那一株梅花,他往日爱惜的要死。
可它不过是经历了一个春,便也枯萎至死了。
明明它在御花园长得好好的,在这座宫殿中却不行。
看来
是他注定留不得任何美好的事物
燕启臻环视了一圈,然后又走到了婴宁的身旁:“其实,我幼时很不喜欢这里呢。”
“但是还是有些盼头的,本以为生于帝王之家,即便是曾经过的再苦,也以为终有一日可有出头。”
“阿宁,你知道我生母是芘縻一族的人吧。”他眉目中不再是往日的云淡风轻,而是极致绚烂的笑意。
他本就生的好,芘縻花一族的血脉在他身上完美的延续了下来,此时望着人的时候,一双池水眸几乎倒映着对面之人的身影。
烟雨朦胧貌,凝眸一点星。
一副多情相貌,眼波之际难掩深情。
“那个叫艽玉的人告诉我,我生母乃是父皇从芘縻一族挑选出来的人,可芘縻一族本就不可能延续皇族血脉。”燕启臻盯着她的凤眸,突然说道。
“可不过是几个月的恩宠,便让她爱上了灭族仇人的血脉。”
“还真是蠢啊。”
燕启臻在提到他生母的时候,眼底的浮现了水意,他又接着说道:
“被抛弃了冷宫后,又现怀上了我这个孽子,她癫狂又欣喜至极,却也知道她与父皇的血脉是不可能存活下来。”
“竟不知道她用了何种的法子,将我与宫女之子调包,也算是给了我存活于世间的机会。”
”阿宁,果然”
“不该存活于世间之人,即便是偷来的命,也没什么意思的。”他垂眸,拿起了在燕朝霁身侧的药瓶,在手中抚摸着。
“阿宁。”
“我小时候也是用这样的伤药呢。”
“那些阉人将我打的好疼不过他们却都意外的死了,有一个阉人吊死在了那棵我最喜欢的桃树上”
“还有一个是淹死在了水塘中”
“对了,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