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薄霜的人微微讶然,竟一愣神。
这奈何孟婆!
当真不知羞。
婴宁瞧着那柄长刃材质特殊,任它逼近身便会感知阵阵深入骨髓的寒意,四肢难免有着滞然。
而另一方面,白谢作为冥界两使,功力确实不容小觑。
一时之间,局面竟然僵持不下。
本来停留在殿顶的几只鵸余鸟,早已经被此时殿内的战况给吓的直接狂飞了几百里远,它们边飞边感叹,这冥界之人下起手来,当真真可比他们妖界人士更加狠毒几分!
惹不得,惹不得。
鵸余鸟飞尽了。
白谢持刃潇洒,挡下一道狠招,他薄唇轻言:“婆婆,还真是不愿手下留情。”
“本使真是伤心。”
“大人若是伤心,倒不如把自己的三魂七魄交予老朽,老朽定然将大人炼制成无情无爱的傀儡小鬼。”
“让大人再无伤怀。”
婴宁的脸庞藏于兜帽的隐形,白谢瞧见不得便更加心有痒意,他躲开鬼气再次伸手,却被她直接捉住了掌心,下一瞬婴宁直接顺势翻至白谢的身后。
她以鞭稍为器,被对方躲了过去。
白谢眼尾翘起,白霜似的长竟被婴宁扯了几根去,他蹙起了眉,消失已久的玉扇竟在此时骤然冲出池底,以迅雷不及之势冲着婴宁的腰侧。
婴宁甩鞭险险躲过,飞至殿顶的脊兽雕塑处。
长袍猎猎,妖异凛然。
她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白谢仰起了头,眼珠动也不动,胸口处竟涌出一种他本该臣服仰视她的荒诞感觉。
他隐隐听到了什么声音。
随后这位使者大人身体一滞,便现了自己脚下早已缓缓浮现出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血色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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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
又被她诓了进来。
白谢气息冷冽,只身在原地。
任由绯色之花从阵中残暴吞噬了他的身体,他眼皮阖上,须臾间又踏破万千残破的花瓣从阵中心缓缓走出。
雪色在绯风中飘落,而他的眼神望着殿顶。
黑渊苍鹛可没有放过猎物的习俗,即便势均力敌,他也定然会咬死猎物的脖颈,直坠永无天日的深渊。
“白大人,怎得不愿献身,老朽可都想好用什么灵器炼制大人了。”婴宁低头瞧他,只见对方畅然笑道。
“婆婆。”白谢侧头,眼神玩味。
“想要炼在下的三魂七魄,可得用三蚧鸺猡炉呢。”
“不过,恐怕是在下先拿到婆婆的灵躯了。”
他簇拥在万千的鬼气中,神色幽暗不明,清瘦的骨指捻着寒刃,而片刻后的变故随着他凌厉的声音降临妖界。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和漫天的水花让人慌了眼。
沉闷的池底像被放置了偌大的鼎炉,片刻就不安沸腾起来,白谢手中的长刃被他抛去落于一处水面,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长刃所指,泛起了逼人的波澜。
此时四周的宫殿也仿佛晃动了起来,纷飞的珞叶从枝干上惶然离落,天空上竟也隐隐有黑色的电光出现,让人心悸。
急升腾的池水,一只庞然身形幽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