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了?!”
“。。。。。。。喝了。”乔云裳说:“我好像看见崔帏之了。”
“你疯了!”姜乞儿错愕过后,登时大怒道:“那些个妖言惑众的邪教,向来为了敛财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他们说的话你怎么能信!你喝了他们给的酒,谁知道那酒里放了什么东西!你还敢喝了酒在里面和人欢好,你定是中计了!崔帏之掉下悬崖早已身亡,昨晚和你交欢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崔帏之,一定是。。。。。。。。”
他失控时说话向来不过脑,眼睁睁地看着乔云裳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白,几乎到了灰败的程度,像是唯一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之中,抱着膝盖反射性地打起颤来。
“。。。。。。。不可能的,一定是他的。”乔云裳快要绝望了,他无法接受自己认错了人还与那人欢好的事实,喃喃崩溃道:
“一定就是他的。。。。。。”
“你。。。。。。。唉。。。。。。。”看着乔云裳这个样子,姜乞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上前几步,坐在乔云裳的床边,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次就算了。”
他顿了顿,又道:“下次不许去了。那地方不好的,不是你该去的。”
乔云裳把脸埋进膝盖里,没有说话,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并不应声。
姜乞儿又低声劝慰了几句,把乔云裳哄睡了,才离开。
他以为乔云裳吃过一次亏应该就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却没想到乔云裳休息好了,过了几天,又瞒着所有的人再度来到了教观里。
这一次他准备好了充足的银钱,随即再度被人引进一个房间里。
他没有动放在桌上的酒,而是坐在房间里,很耐心地等着。
没多久,门果然再度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乔云裳听到动静,手中的帕子瞬间捏紧。
他垂着头,竟然不敢抬头看来人是谁,只能僵硬着身体,眼睁睁地破门而入的人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随即在他面前停住。
乔云裳盯着他的鞋子,良久没有抬头,直到那人先开了口,
“娘子。”
乔云裳:“。。。。。。。。。。”
听着这粗狂沙哑的声音,他登时觉得血液都凉了,刹那间头晕目眩,呼吸不畅。
几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他才得以一寸一寸地抬起头,视线刚一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就差点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面前这个凤眼上挑,容貌邪恣,甚至身形瘦弱如同书生的男人,哪里是几日前和他欢好的崔帏之!
这分明就是个陌生人!
乔云裳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真的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如同踩在云端之上,双腿发软,恍惚间三魂七魄都要离体,竟不知此刻置身何地,乔云裳坐在床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想法,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人冲着他笑,嘴唇一张一合:
“想我了吗?”
熟悉的话语,此刻听来却是如此的刺耳难听,甚至还有些恶心。
乔云裳忽然一阵反胃,腹中一片翻江倒海,猛地推开他,扑到角落里,大吐特吐了起来。
但他最后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只吐出一些酸水,脸颊苍白,胃部绞痛。
他捂着肚子,缓缓站起,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浑身冷汗地朝门口挪去。
那男人见他要走,伸手想要攀住他的肩膀,却被乔玉裳反射性地躲开,嘶吼道:
“别碰我!”
他表情很凶,可嗓音里却带着沙哑的哭声腔调,眼尾发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那人被他吼的一愣,原本想要拉住他的手也悬在半空中,迟疑着没有落下。
乔云裳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已经掉下了眼泪,闭了闭眼,强忍着悲伤和疯狂想要洗澡沐浴的冲动,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房间。
那凤眼男子白挨了一阵吼,一脸莫名其妙地目送他离开,片刻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看了一眼桌上未开封的酒瓶,愣了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
他一路往教观伸出走去,最后走进自己的房间,走到机关处,旋转打开墙上的暗室。
门轰隆隆打开,凤眼男子沿着楼梯,一路往暗室下走去,直到视线内出现一盏微小的烛火,而一个挺拔清俊的男子身影正打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养神。
“少主。”凤眼男子恭敬道:
“我回来了。”
崔帏之豁然睁开眼。
他活动了一下关节,没有抬起眼皮,只是淡淡道:
“让你打听的事情,你都打听清楚了吗?”
“当然。”凤眼男子道:“昨日晚间来乞酒的那女子,正是梁儒卿心腹的娘子。而梁儒卿的心腹是那些私兵的统领,已经很久没有归家了。那小娘子被丈夫冷落后来到此地,我从她口中打探了不少消息,大概可以猜测到梁儒卿正在趁着外邦进京之时,正抓紧训练私兵,以至于多日未归。”
“那么多的私兵在郊外,梁儒卿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进京城?”崔帏之思索:
“养了这么多精锐,一旦进京,御林军和巡防营加起来都根本抵挡不住半天,他是真的想造反啊。”
“陛下虽然偏宠成贵妃,一直想要废长立幼,但多年也未下定决心有所动作,加上太子的侍妾又有了身孕,约莫还是个男胎。。。。。。三皇子急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