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乞儿登时被梁凤卿的话深深刺痛了,脸色煞白煞白的。
他本就怀着孕,身体极度不舒服,在梁凤卿的冷嘲热讽之下,几近崩溃,最后跪在地上痛哭:
“那你呢,梁凤卿。”
他哭道:“那你呢,梁凤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书房里那些无脸画画的是谁吗,你画的就是你的双弟梁玉卿!”
他终于对绝情寡义、甚至还怀疑他和崔帏之偷情的梁凤卿心灰意冷,甚至明日被废了也不害怕了,一边哭,一边神经质般大笑道:
“堂堂梁国太子,竟然罔顾血脉人伦,多年来觊觎自己的双弟,甚至还因为嫉妒,在当年国子监的考试上布下毒计,在草地上撒落钉子,让马车失控,差点害死了当今的朝廷重臣,如今的兵部尚书江锡安!一朝太子竟然是这样的德性操守,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梁凤卿当即被戳中,气急败坏,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
“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一个没落国公府的双儿,娶你算是看得起你,要不是当初你费尽心里勾引,非要嫁给我,我会娶你?!你配吗?!扪心自问,论容貌、才情和品行,你哪一点比得上当初名动京城的乔云裳?别说和玉儿比,你连乔云裳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姜乞儿:“。。。。。。。。。。。。”
他直愣愣地跪坐在地上看着一句话比一句话要难听的梁凤卿,一想到这就是自己结发近四年的丈夫,泪水很快汹涌而至,模糊了双眼。
腹中还怀着梁凤卿的孩子,却被孩子的父亲、自己的丈夫贬低的如此一无是处,一直支撑着他的信念终于崩塌,姜乞儿终于像是被打碎了脊梁一般,一寸一寸地缓缓垂下头,任由不断流淌而下的眼泪打湿了衣袖,再也没有力气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话。
原来死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姜乞儿还以为是自己这个太子妃当的不够合格,是自己不争气留不住丈夫的心,才会让他的丈夫和别的双儿恩爱缠绵,却没想到其实不爱就是不爱,再怎么强求,不爱他的人,无论他怎么付出怎么做,终究也会将他弃之如敝屣。
既如此,还要强求什么呢。
看着跪在地上,垂头默然落泪的姜乞儿,梁凤卿忽然又后悔起来。
他腹中毕竟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梁凤卿缓步走到姜乞儿身边,指尖微动,似乎是想要扶姜乞儿起来。
但片刻后,他到底还是拉不下这个脸,只给门外守着的小侍丢下一句“照顾好太子妃”,随即便匆匆离开了,留姜乞儿一个人坐在晚夜冰冷的地板上,想着过往中所有的阴差阳错,终于哭到崩溃失声,最后脱力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第56章安慰
对于因为自己来过而导致姜乞儿和梁凤卿吵翻的事情,崔帏之全然不知。
他顶着醉酒,摸索着回到家,发现府内静悄悄的,仆从们要么都在各自的地盘忙着自己的事情,要么都回房间内躲懒去了。
温澹御下极严,不许仆从当值期间喝酒闹事赌博偷东西,一旦发现,立即打出,但当闲时,也纵着仆役偶尔躲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只要不是因为偷懒耽误了手头的差事,都还好说。
崔帏之扶着额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侍女仆从大部分都在外间站着,崔帏之经过他们身边时,见他们穿的少,便随口道:
“夜间风大,穿严实些,若有衣裳破了坏了不够穿的,尽管报到管家处,让管家统一再制时令衣装。”
仆从们自然喜不自胜,连声应是。
崔帏之没在意,闪身进了屋。
屋里也很安静,只有烛火哔啵,崔帏之头晕晕的,走到里屋,见乔云裳背对着他坐在贵妃榻上,侧倚着小几不只在干什么。
夜间即将就寝,他便不似白日那般层层叠叠穿着裹着,屋内又不像外间那般冷,乔云裳便只穿了一件轻薄的淡紫色藕丝衫子和粉白柳花裙,裙摆及地,红色的发带松松挽着脑后的头发,摇曳至腰间,显地他侧脸格外温柔。
他侧倚时,烛火透过轻薄的衣衫,勾勒出乔云裳纤细柔韧的腰线,崔帏之喝了酒,看见眼前这副景象,压抑已久的欲望不知为何,又蹭的一下冒了出来。
他踉跄几步,借着酒劲儿顺势坐到贵妃榻上,还未坐稳,就伸出手,揽抱住了乔云裳的腰,随即将脸埋进乔云裳的脖颈,深深嗅了一下乔云裳身上的香味。
乔云裳专心做着手上的针线活,没料到他会突然进来,被崔帏之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心脏砰砰跳,身形僵硬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深呼吸几下,慢慢软了腰身,靠近崔帏之怀里,任由崔帏之粗暴地扯开他的藕丝衫子,在他裸露的肩膀上亲了几口:
“你别扯我衣服。”乔云裳嗔他一句:“大娘子今儿才给我买的衣裳。”
“坏了我赔你。”崔帏之的吻一路从他的肩膀落到后颈,掌心更是不安分地在他的腰上乱摸,指尖嫌弃裙摆准备探进大腿内侧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被酒精泡发的神经猛然清醒,倏然睁开了眼:
“娘子!?”
乔云裳动了动肩膀,不满崔帏之喝了这么多酒才回家,于是不阴不阳道:
“亏还知道我是谁,就这样闷不吭声地闯进来乱摸,我还以为你醉酒,把我当成万花楼的小倌了。”
“怎么会呢,”崔帏之把佯装生气的乔云裳抱过来,将乔云裳揽进怀里,摇尾巴一般用脸拱着乔云裳的脖颈,像极了一只撒娇的大狗:
“娘子清醒了?什么时候清醒的?”
“。。。。。。。一个时辰前,”乔云裳已经不太记得这几天的事情了,问:“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把我带回崔府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月前回来的。我那天回来,发现娘子一个人在雨中淋雨,便将娘子抱回家了。”崔帏之道:
“给娘子洗澡时,发现身上有不少伤痕,究竟是何人所留下的?那人到底对娘子做了些什么?”
乔云裳:“。。。。。。。。。。。”
半个月前的记忆又随着崔帏之的描述再度涌进脑海,乔云裳身体一僵,脸上的笑意也不禁缓缓落了下去。
他忽然觉得难受起来,看着崔帏之干净如同琥珀般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自己半月前已经失身于一个陌生人,甚至还差点。。。。。。。。差点被梁儒卿侵犯。
他缓缓垂下眼,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不再将视线落在崔帏之的脸上,而是看向崔帏之的腰带,虚虚盯着某一处:
“。。。。。。。。无事,是我和乞儿上山踏青时不小心摔出来的。”
崔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