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还给我!”
他跳起来就要去抢,却被姜浩躲过,两个人发出的动静,吵醒了睡着的一家子人,郑夏弗率先打开门,看向门外,厉声道:
“在闹什么?!”
“母亲,姜浩他抢我的手机!”
姜乞儿不仅被抢了手机,还被言语侮辱了,差点哭了:
“让二哥把手机还给我。”
“。。。。。。。。手机,你哪里来的手机?”
没有如姜乞儿想象的一样替自己做主,郑夏弗皱着眉头,连声逼问:
“你偷的?”
“不是,是梁凤卿给我买的,我没有偷!”姜乞儿急声辩解:
“母亲,我就算饿死也不可能偷东西的!”
“妈在那姓梁的家里干了快一年了,那姓梁的都没有给妈买一部手机,你才去几天,他就给你买了,你不是卖屁股换手机,是什么?”姜浩恶人先告状,还倒打一耙:
“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不好好读书,总想着用歪门邪道来换钱。”
他这一番话彻底说中了郑夏弗内心的心声。
郑夏弗当场变了脸色。
她不顾姜乞儿的辩解,抬手就给了姜乞儿一耳光,把姜乞儿扇的两眼一黑,耳边登时响起尖锐的耳鸣声: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不,母亲,我。。。。。。。”
郑夏弗虽然是个omega,但常年干活,力气很大,抬手又是一个巴掌,把姜乞儿扇到在地,随即抓着姜乞儿的头发撞向墙面,用力撞了几下,恶狠狠道:
“你今晚就跪在这里不许睡觉,给我好好反省!”
omega娇嫩白皙的额头被发霉的墙体擦破,姜乞儿的脸上脏兮兮的,额头的灰顺着眼泪滑下来,将脸糊的脏兮兮的。
即使这样,姜乞儿还是不肯放弃要回手机,挣扎着掀起被血糊住的漆黑眼睫,仰起头道:
“母亲,我的手机。。。。。。。”
“手机就给哥哥用,你个omega,用什么手机!”
郑夏弗厉声道:“给我跪着,不许起来!”
姜乞儿不肯,瞅准机会跳起来,抢过姜浩手中的手机就往,门外跑。
垂涎新手机已久的姜浩三兄弟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分走了,堵住姜乞儿的去路,拿过手机,随即抓着姜乞儿的领子,将omega惯在地上,抬手就挥了几拳。
姜乞儿一开始还在挣扎,但当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嘴角和眼角都被剧痛淹没之后,姜乞儿终于不动了。
他躺在地上,梁凤卿给他买的时新衣服已经被彻底揉皱揉脏,他就这样白着脸,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睁着空洞的大眼睛,看着头顶霉点与蛛网混合的地下室墙顶,半晌,微红的眼角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梁凤卿买个姜乞儿的手机就这样被姜浩霸占了。
他将姜乞儿的电话卡折断,换上自己的电话卡,心安理得地用新手机玩手机,甚至还将其带到技校和同学舍友炫耀。
姜乞儿手上的银手镯也被郑夏弗褪了下来,戴到了自己手上,美其名曰是替姜乞儿保管。
姜乞儿依旧负担着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干到肌肉酸痛,但却得不到一张属于自己的床、一个可以供他独立休息的房间。
他晚上就睡在那张由三张塑料椅子拼起来的简易床上,都不敢轻易翻身,因为一旦翻身,就会掉下去,第二天膝盖上一定会有淤青擦痕。
他终日呆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姜家人除了让他去街上晒衣服外,都不许他出门,家里没有日历和电视,他甚至不辨白天黑夜,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是几月几日。
但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个临近的日期,那就是他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通过翻阅他之前写的日记,他知道自己一直是梁氏集团资助的学生,是音乐特长生。
他学的是古筝,但是家里却没有一把属于他的古筝,因为没钱买。
他之前都是去古筝行练琴,后来姜征的腿断了,郑夏弗就把姜乞儿的助学金吞作家里的生活费,姜乞儿每天只能通过给古筝行打扫卫生来获取两个小时的练习权利。
好在他艺术天赋够高,一点就通,通过打扫卫生在旁边听的几耳朵,也足够他在古筝行和其他音乐老师的眼底脱颖而出,有些老师爱才,偶尔也会点播他几句,令姜乞儿受益匪浅。
姜乞儿的文化课成绩也不错,柜子里仅存不多的试卷几乎都是在及格线往上几十分,文化课要考B大的王牌专业虽然不可能,但还是可以擦线进音乐专业的。
姜乞儿通过这几天晒被子时与邻居的聊天,已经明白了读大学对自己的重要性,而读大学之前,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填志愿。
一日,趁着郑夏弗外出干保洁、姜征和三哥都午睡、其他两个哥哥外出收保护费的时候,姜乞儿拿了家里的钱,去了最近的网吧,开始登录电脑,查询自己的高考分数。
视线在那些分数上扫了一道,文化分总分是六百出头,姜乞儿不确定这个分数是高还是低,于是便偷偷记下,关掉电脑,溜回了家。
当然,他回家之后,偷钱的事情很快被发现,又遭了郑夏弗和几个哥哥们的毒打。
“出去这么久,是不是又去卖屁股了。”
姜浩说话还是那么不好听,甚至恶意满慢,像是淬着毒的针:
“这回怎么没给哥哥们带回什么东西来?”
姜乞儿抱着头,沉默着接受他们的毒打,一句话也不说。
做好一家人的饭后,姜乞儿端着饭碗,走到旁边的塑料凳子上坐下,正准备吃饭,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有一股铁腥味,刚才那顿打甚至把他的嘴角打破了,疼的他几乎张不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