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心酸、无可奈何,心服嘴不服,两行眼泪顺势流出来。
她赌气般擦去那不争气的眼泪,结果它又汩汩流出,擦不净。
“哭什么哭啊你!真没用!看见了吧,人家眼里就没你!”
原来刚才的开朗不过是最后的不甘罢了。
许久,等眼泪渐渐干了,她深吸两口气才骑上自行车离开。
医院外面有个小院子,里面用碎石围了一棵黄杨树,这是棵树里的老祖宗,据说树龄可以追溯到封建时代。
住院的人觉得闷了就往树下一坐,闲聊上几句,如果一个人的话就呆坐着看看外面人来人往,打打时间。
不过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没有哪个缺根筋的人会去外面坐着。
但人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这一点儿也没错。
“说吧,你这手怎么回事?”
秋华看着吴新的眼睛,清澈又深沉,单纯又似乎历尽沧桑。
“这么久没见,也没收到信,你不念我?”
吴新眼巴巴回望她,一股子怜悯又冲上脑门。
这只狡猾的狐狸!
刚才还是狼,现在又是狐狸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点儿热风吹过来,黄杨树枝轻轻地摆动,圆儿细小的叶片影子投在秋华的脸上。
随着那影子在她脸上飘动,吴新喉头滚动,比这天更热的,是他腹部传来的暖流。
一只手就能禁锢住这长在他心上烙在脑子里的脸。
然而,他却只是小心翼翼勾了勾她的小手指。
“这学期刚到学校我就给你写信了,一周一封,从未断过。”
秋华诧异,自己一封都没收到。
吴新苦笑,说:“你一封都没收到,对吧?”
自打上次吴新救了谢婉,那个人就怀恨在心,每当吴新把信投进信箱,他就会撬开,把信拿走。
一开始他没收到回信,以为秋华还没从上次的事情走出来,便继续写。
直到放假前,所有的信都石沉大海,吴新觉察到不对劲。
他相信秋华,她不是一个自怨自艾长时间沉溺于阴暗中的人。
最终,他抓住了那个正在撬信箱的人,争执中那人用铁棒打断了吴新的手。
“所以你放假了也不来找我?”
秋华看一眼他的手臂,又抽回目光。炎热的天气下,两个傻子的后背都汗湿了。
“不想你担心。你见我这样,心里还不知道要多难过。”
吴新说这话的时候做个捶胸的动作,又吸吸鼻子,像个泼皮。
本以为秋华会嫌弃地回怼他,哪知道她轻轻叹口气,道:“你只想到我见你受伤会难过,可曾想过你不出现我心里的忐忑不安?
既然我们早就心意相通,那便是好也罢坏也罢,都必将我们系在一起。
若我只能享你的好,却担不了你的坏,你说说,我们还是一路上的吗?”
吴新看着秋华一字一句认真严肃,心头缓动,久久挪不开眼。
见他不说话,秋华又问:“我说了这么多,你听见了吗?”
他傻傻地点头,缓缓地说:“你再说一次那句话!”
“什么?哪一句?”
“那一句,‘我们早就心意相通’那一句!”
听罢,秋华脸上爬满了红云却不在忸怩,大大的眼睛里只印着一个人。
“我还有一句没说呢。”秋华顿了顿,道,“你同学的心意都写在脸上了,你好好和她说,别那么生硬。”
吴新挠挠头,故作烦恼道:“这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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