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的眼珠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烁,江予纾睫羽微颤,踩着雪白的足衣踉跄而去。
她明明记得师尊说除了危急关头之下他是不会现身的。
“这么伤心?”亓深伸出手将犹疑着不敢靠近的江予纾揽到了身前,薄唇克制地在浓长秀丽的丝落下了一个了无痕迹的吻。
江予纾毫无察觉,只是鼻尖轻嗅,感觉到熟悉的冷香包裹住了自己,长时间紧绷的每一根神经都松懈了下来。
江予纾迟钝的摸索着亓深衣衫,然后抓住了他的衣角,瓷白的脸蛋上掀起了一个浅浅的笑。
亓深垂眼尽收她这纯然乖觉的样子,揽住她的手微不可察的蜷缩了一下。
江予纾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一个绮丽而又荒诞的梦,她小心翼翼的从这个怀抱中抬起头,玉瓷一般的指尖探了出去。
如果真的师尊站在自己面前,她是万分没有这个胆子的。
但是当温软的指腹真切的触到那冷白的下颌时,江予纾恍若从梦中惊醒,才察觉出自己的放肆行为几乎亵玩了亓深风姿冰冷,光风霁月的容仪。
她挣脱了师尊扶着自己的手,连忙后退了几步,但是却因自己在慌乱之中踩住了松了的裦袜,江予纾直直的坐到在地。
头上的髻随着她剧烈的动作松散了下来,墨玉般的丝荡满了身前。
亓深低下头,银白的长顺着他俯身的动作,与江予纾的乌纠缠交织在了一起。
“别怕,是师尊。”
亓深抱起她轻言安抚。
“今今能够感觉到师尊身上的气息,不是吗?”
江予纾勾着他尾的手猝然握紧,她嗯了一声。
江予纾没有提之前的放肆行为,只是低声道:“我只是没有想到。”
亓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她的眼神更加深邃。
“师尊是真的来了吗?”江予纾还是不太相信亓深愿意藏身在玉簪中陪伴自己,磕绊问道:“万一楼风月现您的气息。”
亓深张口:“不是。”
江予纾松了口气,心道果然如此,
“这只是我的其中一魄,只有化神期的修为。”
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
江予纾的身子僵硬在亓深的怀中,很久都没有言语。
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对待自己,一时间对亓深的感情复杂极了。
亓深以为她被吓到了,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江予纾忽然仰起脸,面容上荡起一个有点颤的笑。
“师尊,你……疼吗?”
亓深俯瞰着她,自然不会错过她脸上每一丝的情感变化,听到小徒弟出言关心自己,他平静淡漠的面庞恍惚之间狰狞了一瞬,似乎快要压不住困在其中的凶兽。
“师尊?”江予纾没有听到剑尊的回应茫然的唤了一声,望着剑尊利落的下颚线,她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师尊身上的气息好像变了……
被江予纾微小的动作弄得回了神,亓深阖上了眼,将她放到榻上,只是揉了揉江予纾的丝,并没有回答之前的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