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那个习惯性动作是什么?”
周天俊很想知道自己是怎样露馅的,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我举枪对着你们的时候,你的左手指下识先动了一下,不明显。”
这份敏锐是陆一宁在二十多年的哑巴生活里,被活逼出来的潜能。
“就凭这个?”
从前那个在他面前小透明的女人,如今变得深不可测,她的双眸能看懂人话,双耳能听清心声。
自己对她的了解还停留在过去,周天俊又再次感觉到陆一宁离他渐行渐远。
“老公,你给我制造浪漫,默默给我撑腰,派人全方位保护我,对我的种种好,我都一一记在了心里的密码本,你可能无法翻阅,但我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忘记对你作出的诺言。老婆的名言语录,记下吧,对老婆作出的诺言要遵守一辈子!”
“老婆,对——”不起,我错了,我收回曾经说过的混账话。
陆一宁拧开车载音乐,闷头睡着,没让他把话讲完。
晌午。
在她独自开车来到宠物医院时,似乎见到陆姨的身影,可是,当她追上去,车子已经走远。
“严院长,有空聊几句吗?”
坐在诊桌前,严守家忙完手上的工作,才搭话。
“什么事?”
“我想送duayon,yui送出国,他们有你保护,我能安心。”
陆一宁自知这个请求有点可笑,但为了孩子,她也只能豁出面子。
“一宁,我当然没问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感受,还有周家人的能同意吗?”
“我会做孩子的思想工作,周家那边你也放心,我能说服他们。”
望着眼前的手机,严守家静默良久。他这副模样,令陆一宁很不安,“严院长,怎么了?”
“一宁,我们就自私一回吧,好不容易得来的温馨幸福,难道不该好好珍惜吗?活好当下,别再拿命去较真,实施犯罪行凶者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报应,这就够了,快停下!
没有沾血的双手,你根本没有办法定他们的罪,那是食物链的顶端,凶残狡猾野兽的聚扎地,她等着你跳进去,你不能踏进那个包围圈,必死无疑!”
心中最后那盏灯已灭,陆一宁的信念彻底没了。琳琳和孩子有了依傍,安顿好她们,她就剩下最后的使命。没人能定他们的罪,那她就当那个裁判官给他们宣判。
“严院长,我做好准备了。”
“你舍得吗,一宁,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严守家想劝阻她,让她不要干傻事,不要加入他母亲的复仇计划里,当那个牺牲者。
“不舍得,但,如果我是棋盘上决定输赢的最后一步棋,我会去迎战,做最后的终结者。严院长,我不想再逃跑,让身边的亲人替我去承担莫须有的惩罚,这是我的宿命,我认。”
谢过严院长,陆一宁便开车赶回舟诗庄园,陪孩子吃饭。
回来时,安装师傅正在别墅客厅挑空的墙壁上挂“追蟌者”大幅画,画上的五个孩子在追着紫豆娘。
开饭时,周天俊神色凝重。
“你找严院长什么事?”
周天俊夹了块苦瓜炒蛋到她碗里,筷子便放了下来,等她答复。
“吃完饭再说。”
此时,陆一宁在愁该怎么开口,回答得甚是小心,免得周石伊和周石武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