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皇后,懿潋偷偷瞟了暄沪一眼,他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神情严肃,不知在想什么。
哼,肯定在想小七,那个死丫头不知有什么魅力,能让他如此心心念念。不过,说句实话,小七确实生得太美,一股子妖媚劲儿。或许,她真是什么妖狐托世,专门来抢她的男人!
暄沪此时确实在挂念小七,她的真实身份还不能暴露,还不能让世人知道她就是许卿柔。
他相信许卿柔是因为大病一场而忘记了家里的一些事情,天长日久总会想起。此时如果告诉父亲她是许卿柔,父亲肯定要考问一番。可就算他把丞相家的事情都告诉她,她能记得,也不能证明她就是许卿柔。
更何况,丞相家人的一些私事,父亲知道的,他也不知道。而若是他去问父亲,父亲必会怀疑。
另外,许卿柔的胎记已经被他的纹身所掩盖,为了让那纹身更华丽而颜色持久,他三次为她补色,每次都为那完美的不死鸟图形而激动。多么逼真的画面,多么精湛的技术!这是他最得意的一幅作品,活动的,有生命的作品!
身份,她应该是什么身份?
暄沪发愁地轻叹一声,陷入了苦思。懿潋听到他叹气,以为还在生气她骗他,便抚摸着肚子,心想,我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会不会着急?
为了试验,她便苦着脸叫道:“哎哟,我肚子疼!”
暄沪看她一眼:“又骗我。”
“没有,殿下,我真的肚子疼!”懿潋继续装,一声比一声哼得急。
暄沪伸手去摸,只觉得她腹部比以前大一点,圆一点,不像没怀孕时那么平,却摸不出什么异样。
他看看外面,又问懿潋:“要不,就近找家医馆给你看看?”
“哼!那些个凡夫俗子,才不要给他们看!”懿潋鄙夷地说,“我可是王妃娘娘,尊贵着呢,哪能让这些凡人的脏手触碰!”
暄沪恼了:“忍着,回宫再说!”
而他心里,却在暗暗惋惜:懿潋,你老爱这么作,终有一天会死在自己手里!
懿潋见他恼了,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喂,殿下,你可是我相公啊。我怀着你的孩子,肚子疼,你就这样对我啊?万一孩子在路上流了,你怎么对得起我!”
暄沪冷冷地看着她:“我不是说了,送你去就近的医馆看看,是你自己不愿意。那除了回宫让御医看,还能怎样?孩子真要流了,就怪你刚才葡萄吃多了!”
“你!”懿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眼看离皇宫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暄沪忍不住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李管事答:“未时中了。”
未时中,这么说,舞姬们的体检已经开始了。不知道,此时许卿柔有没有通过,或是还在等候。惜锦应该没问题,只要她没什么伤疤,胎记和大一些的黑痣。
懿潋看着暄瀚,心里暗想,他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又要跟小七去私会?唉,不对啊。今天不是舞姬们选拔的日子么,他定是要赶回去看小七参选。哼,但愿小七被淘汰,那样,他就没什么盼头了!想帮小七出风头,让皇上高看几眼,我偏不让你得逞!
而此时,因礼官要祭祀,体检的时辰也推后了些。待选的舞姬们都集中在和泰宁宫,站在正殿里等候。而那三位嬷嬷,则和礼官一起做仪式,祭祀先皇,神明等。完事,还要舞姬们都去绕着香炉走一圈,并跪拜行大礼。
许卿柔已经有皇上手谕做靠山,知道自己在这关不会受阻,心里很平静。
惜锦呢,知道自己身体没什么会被淘汰的理由,也不紧张,只是觉得非常难为情。即使给她们检查的是女人,而且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可这么多舞姬在场,依然是件很难堪的事。
一切弄完,她们又被叫回大殿,依次排好,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签牌。签牌上写着她们的名字,编号,主子是谁,各人身高,体重,家乡在哪等信息,场面堪比选妃。
惜锦心里暗暗憧憬,如果皇上看她们献舞时看上她,她就可以当皇妃了!再不济,有个什么王爷贵族侯爷看上也行。哪怕只是做个夫人,也比当丫鬟强得多。
何况,她现在是给小七当丫鬟,小七以前也和她一样只是三殿下的女奴,这让她很不服气。同样是女奴,为什么小七可以当女官,而她却只能做小七的丫鬟?
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许卿柔的视线随着青烟飘摇而上,直达蓝天。
今天天气很好,碧空如洗,高远清透,一丝丝云彩也看不见。不知道后面的关口,她和惜锦能不能顺利通过。如果能,那当然最好。就算不能过,也希望她们都能安然回来,而不是枉送性命……
中秋宴,这么大的事,秦良澍会来的吧?今天的选拔,他会来吗?这些日子不见,他去干嘛了,怎么也不来宫中走走?
想到这,她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就算秦良澍进宫,她也不可能见到他。除非,他到淳宜殿来。但,他有什么理由来?
心里一阵苦涩,让许卿柔很难受。她咬咬牙,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逃婚。她甚至将相府惨案归罪于自己的逃婚,为此怀着深重的负罪感,久久不能释怀。
也正因为如此,她特别想为丞相一家报仇,也特别想有权力。但她位卑人轻,能做什么?只有进一步取得皇上的赞赏,升官,以后才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种无力感真的太痛苦了!
“老天,求你保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