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梦就像一个挨了批评的小孩子一样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回去之后就把枪归入库里,不过你也要小心哦。”
我点点点:“我这边你不用太担心,你一定要谨慎万分,我跟警察虽然都混熟了,可我平时也只是狐假虎威,我要是被嫁祸了你还得替我伸张正义呢,如果你真的出事了,那整个警局就是群龙无首了,你比我更重要!”
在我千叮咛万嘱咐下,张梦终于同意了,伸出手和我拥抱了一下。
第二天晚上12点左右,张梦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叶晨,发生了一桩案子,你现在有空吗?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问了一下地址,就挂断了电话,飞快的下楼打了两车,直接来到了案发现场。
这一次的现场竟然就在距离马路边几米的地方,我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那里堆着几根废弃的水泥管子,里面躺着一具赤裸裸的女尸,旁边大约三四米远的草丛里还躺着一具男尸。
男尸身上穿着裤子,但上半身是赤裸着的。
张梦走到了我的身边,解释道:“我们也是刚刚才接到报警的,发现尸体的是一个过路的小商贩。”
我点了点头,拿出橡胶手套戴在了手上,走到男尸旁边检查。
死者年龄大约30岁出头,身材是偏瘦的类型,身高在1m75~1m8左右,死者全身上下都是淤青,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骨折。
我皱起了眉头:“这是被人开车撞死的!”
听到我的话,张梦惊讶的问道:“你都没有拿手摸,就知道是被什么杀死的?”
这其实很简单,我用手指了指:“你看,死者两腿胫骨骨折,形成了一个假的关节,这个高度正好是普通轿车撞击的位置。身上有许多的淤青、撞伤,撞击的方向都是一致的,显然是在地上剧烈翻滚留下的,而这些都符合车子碾压的特征。”
张梦惊讶的说道:“那这桩案子就比较简单了,是肇事逃逸。”
“不要急着下结论,我在仔细的看看伤口。”我摇了摇头。
我走了过去,发现死者由于受到严重的撞击,一双眼睛已经充血,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左边眼角膜都已经脱落了,鼻梁骨也被撞断了,牙齿松动,还缺了五六颗。
我摸了摸死者的胳膊以及脖颈处,发现僵化程度尚未形成,于是就取出了一支温度计测量了一下肠温。
虽然死者身体已经冷却了,但却没有僵硬,他的肠子依旧有十度的温度,我分析道:“这个人刚死没有多久,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
我拿出听骨木开始敲听他的内脏,听到腹腔里面有大量的淤血,死者的横膈膜已经破裂,体内的血就直贯而下,全部都堆积在空隙较大的腹腔之中。
死者的直接死因是因为脑袋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内脏几乎全部粉碎,肋骨都断了十多根,脊梁骨也断成了两节。
我听到肺部有一些异常,但是内脏受损严重,暂时无法检测出是撞击前造成的还是撞击后造成的。
听骨木敲击内脏的时候,我注意到死者皮肤上有一些极小的白色的颗粒,我用手沾了一点拿在手上看,又对着皮肤闻了闻,说道:“这是汗液。”
看着那些白色的小颗粒,张梦愣了一下:“只是汗吗?”
我解释道:“想要理解其实很简单,死者生前应该是排过大量的汗液,在冷却之后,汗液就会凝结成生物盐小颗粒,但是随手的排汗量非常的惊人,我猜测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就像刚从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伸手掏了掏死死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根黑色的毛发,我把毛发装进了证物袋递给了张梦。
紧接着我拿出一把剪刀,对准死者的裤子剪开,内裤上的汗液还没有完全的蒸发。
随后我注意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死者胫骨的骨折和其他骨头的骨折是相反的,也就是说,那辆车是从后面撞上来的。
我朝着那条空荡荡的路面看了看,张梦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立马反应了过来:“这条路并没有车,因为最近刚修了新路,这条路就已经报废了,市政府也准备把它给拆掉了。”
“死者被撞的时间大概是在晚上10点左右,两个小时抛尸根本来不及,我想第一现场应该就是在这条路上,但是又是从后面撞上来的,我觉得这并不像是一个简单的意外。”我分析道。
我指了指死者的身体说道:“擦伤这么严重,是直接被撞击上来的,说明死者当时并没有穿衣服,他当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光着上半身的?”张梦惊讶的问道。
我伸手捏了捏死者腿部的肌肉,点了点头:“没错,死者不仅没有穿衣服,当时还在奔跑当中,跑的全身都是大汗,体力严重透支,使的肺部出现了微小的擦伤,所以我在检查的时候才会发现他的肺部受伤了。”
“肺部拉伤?”张梦有些不理解。
这就要牵扯到生物学了,我继续解释道:“人在运动量过大的情况下,肌肉就会有一定程度的拉伤,也就是平时所说的岔气,一般人岔了气马上就会停止奔跑,可死者还在拼命的坚持当中,所以他的腿部肌肉才会非常的严重。”
张梦突然看见了一样东西喊道:“你快看死时的脚面。”
我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死者的脚底板上混合着泥土以及血液,脚上的皮都快脱落了,血肉模糊的十分的渗人。
“死者光着脚在马路上奔跑,他的体型单薄,膀子上并没有什么肌肉,也就是说,他平时并不怎么运动,如今的奔跑已经大大的超过了他的极限,可是他当时是被什么东西追呢?”我思考了一下。
“对了,是一辆车!”
张梦接过话:“你的意思是,有一辆车正在拼命地追赶死者,在他跑不动的时候把他撞死!”
我点了点头:“基本差不多。”
我掏出了一个酒精瓶,抽出棉签清洗了一下死者躯干部位的泥土和血迹,擦拭之后伤势就非常的明显了。
“要不要开手电筒?”黑夜之中张梦看的有些吃力。
“不用我看得清楚。”下意识的拒绝了。
随即又想到张梦是看不见的,笑了笑道:“还是开个灯吧。”
张梦立马就叫人在旁边弄了一个探着灯,灯一打开,四周立马就灯火通明了,死者的皮肤被罩的苍白,那张瞪着眼睛的脸似乎透着惊恐和愤怒,给人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看的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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