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他们那儿,人还没等贫贱下来便先死了。
如非兵灾,便是有邪祟和妖物作怪,也不可能祸及如此之多的百姓。
上下打量,三人当中有两个二世圆满蛊师,别说是纳物戒,就连个低级货色纳物袋都没有,当真是穷。
她紧咬红唇,娇颜呆滞,嘴里喃喃念叨着柳风的名字,手里握有一块残玉。
老汉反应过来,擦了把冷汗,心知这位看似童子的姑娘过来是为除掉魔头的。
一张张面孔,无一不是神色坦然,不像是在诓骗他。
马上就能进入青凌府地界,为了乘马车绕道,有些得不偿失。
两老不知陆瑶所想,只想着尽快回门。
寻常百姓哪会知晓其中蹊跷,还是此时有人传开,方家是被高人以幻境遮蔽了,外人看不到。
人群几乎全是拖家带口,拉车的、拽驴的,一身家当全带了出来。
“肉也吃了,给爷说道清楚,此地到底是哪国境内?”……
“有牛鼻子道士暗算小爷不成,叫小爷大梦一场!”
相隔两步,季飞鹤、贺星白,陆瑶,三人眼神骇然,玉瓶被一股真气塞到手里也不觉。
说此人是个满口疯话的癫子,他们当然不信。
紫衣青年摸了摸下巴,目光诡异地扫过周围汉子,又放眼漫漫人流,嘴里骂骂咧咧。
林地上空,一只翼展约莫一丈半的鸦妖,载着柳风本体低空急飞。
可梁国、瑜国联手,就有可能被敌军杀进境内,甚至沦陷上一两州之地。
然而这一日,一辆赶往青凌府的马车被流民队伍阻断了道路。
等到巡逻的捕快察觉不对,再到军士杀到,除了出远门的小虾小鱼几只,方家人是死了个精光。
……
眨眼间,两声惨叫不分先后地响起。
此乃天性,于紫衣青年看法,生灵理所当然要被分为三六九等,谈不上残酷,只是世人公认的道理罢了。
紫衣青年的脸色也凝重下来,他苦思冥想,以他陶家的家势积累,所看过的古籍之中还真没有出现过燧国。
屠戮真元门不过小半个时辰,其中大半时间还是耗费在了分辨真元门人身份上,三里之地真元门人死绝,无关之人尽皆中毒昏迷。
当初同闯曲家村虫巢,她怀疑得手之人就是柳风,只是有着月华珠探查五百里范围,至今也没能寻到对方。
陆瑶以丝绵裹着四肢,眼底充斥着恨意。
眼见这一幕,立身大门前的一众军士额头见汗,心底发凉。
强者生,弱者死,羸弱至此的生灵在他们那儿,早被人充作牲畜给祭祀了,哪会有后人留下,绝对是断子绝孙,撑不过一代人。
“问这帮牲畜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得寻修行之人打听。”
可若是其口中的话全是真的,那他们不得不心生恐惧了,比起大燧,阴玥皇朝似乎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
同样的地方,去年七月,临河的道路上只可见到些许流民,散落的流民队伍,多的也就一两百人。
过去大燧单独对付瑜国,力压一筹,不致于让战火深入国境内。
交战的将不止三国大军,各国修士也会相互大杀一通,灭人宗门,洗劫补益修行的入品灵物。
天下十四洲,青冥洲六大皇朝,大国十一,小国过百。
街角,一头发花白的灰衣老汉熄了炉火,也要收摊回去了。
周遭之人眼中这后生行事大方,也不在乎抢他的肉食。
侧目看去,几十个精壮汉子围在一起,哄抢着一紫衣青年手里的东西。
待花影飞回,花内多出一缕缕白气,被女童一口吸入体内。
在平罗府,有三境坐镇的大家族就那么几家,方家的势力之大,周边各县都有效忠的帮派。
“行了,一包肉食你们可拿去,扒小爷衣服,别怪小爷翻脸啊!”
听到“细作”二字,紫衣青年似受了辱一样,沉着脸喝道:“什么细作?我乃阴玥皇朝二等子民。”
这人也不还手,任凭流民哄抢他手里的油纸包。
此刻,不管是两位蚀门长老,还是有些癫态的陆瑶,三人俱是神色震惊。
至于那两名方家的友人,撞到他手里,就顺手一起给宰了。
“好夫君,你宁愿亲近那蚀门的老女人,给她镜影异蛊,也不容我……”
不愧是被邪物完全污染之人,丧心病狂,所思所想与他们不谋而合,大白天的就敢带他们屠人满门,三位三境供他们大补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