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宴是在早晨五点半出的门。
临走前,他像往常那样走到床边,弯下腰轻轻亲吻一下床上的女人。
楚夭夭也像往常那般,假装沉睡,接受着那个吻。
只是今早这个吻,来的比以往都要早。
昨晚在楼台上,他说他今天会出趟国,可能还要常驻很长一段时间,最近邻国那边新采购了一批成色很好的珍珠,他作为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兼总裁,务必要挑选出里面最好的珍珠,以供明年年初的展销会使用。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五点钟的冬季早晨,天还没亮,楚夭夭站在窗前,借着别墅外面的路灯,看着管家将傅司宴的行李箱装进后备箱,然后再向后座上的傅司宴哈腰道别。
黑色车身缓缓驶出别墅大门,车后的白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暗色轮印。
***
驶出别墅的黑色轿车并没有去往机场,而是顺着反方向,开往别墅那边更远的偏远乡村。
中途,他从车里下来,换成了另外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里的男人给他戴上眼罩,戴上耳机,隔绝外面的一切。
从高速路转为乡村公路,再由乡村公路转为坑洼的泥土路,傅司宴承受着从来没体验过的路程颠簸,面包车一路晃晃悠悠开进了一个深山木屋前。
车门推开,坐在身旁的男人摘走他耳上的耳机,一步跳下车,“傅先生,到了,可以摘眼罩了。”
傅司宴摘掉眼罩,睁眼再闭眼,才眯着眼往车窗外看去。
天已经大亮了,这片森林里没有雪,难怪坐了这么久的车。
“傅先生,请下车。”车外穿着豹纹羽绒服的男人再次催促。
他嗯一声,从车窗外收回目光,扶着车门下去。
面前的木屋布满了暗沉的斑点,看着有些年代了,但房顶是新盖的瓦片,新换的梁柱,整整齐齐,没有树叶堆积,很干净。
“跟我进去吧,都等着呢。”豹纹男走在前面带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
傅司宴随着豹纹男进了木屋。
进了屋,又开了一道门,进了那道门,里面是一条深幽的岩石洞口,沿着洞口往里走,随着脚步声的迈进,过道里的感应灯一一亮起。
大约走了两分钟,这口洞终于到了尽头。
四四方方的洞中,万丈头顶上是阴沉沉的天空,洞中央燃着这题木柴,火堆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里面炖着肉。
豹纹男把他撂在这里,就朝着其中的一个分支洞口里去了。
里面隐约传来咒骂声,“玛德!大早上的就喊疼,老子的兴致全让你个小娘们儿扫完了!”
没会儿,豹纹男跟着一个留着小脏辫的黑面男就出来了。
“你就是那个想寻死的设计师?”小脏辫痞里痞气的过来了。
傅司宴嘴角微微一笑,“你就是那位爱命的脏……”他改口,“鲍哥?”
矮一截的小脏辫眼皮挑起,“叫我鲍鱼就好,别客气。”
“鲍……鱼。”他深有意味的笑了笑,名字不错。
小脏辫一抬手,身后的豹纹男就将平板递上去。
“两只眼角膜,一个心脏,脊髓,两只腰子。”小脏辫确认平板上的清单,“这些都是你当初跟我说好的,作数吧?”
混这行的,买卖一旦达成,就没有反悔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