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仆从走了,高弈臻才把手抬起来揉了揉,脸都皱到了一块,“这张桌子是白坚木的……”
白坚木是最硬的木头,可与一些石桌媲美了,一般木匠最讨厌用这样的木头做木工活,不过在其他地方是有奇用的。
虽然这间客房里出现白坚木做的桌子还是有点怪了。
黎颖从药箱里找出了药膏给高弈臻抹上,抿唇看了看与桌子同色的门,然后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总不能是因为他们这间客房以前是当牢房用的吧?
黎颖虽然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感觉其中肯定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她和高弈臻是来冬国隐居而不是到冬国议事的,没有必要参与到他们的陈年旧事之中。
巴奇对他们的看管好像也不是很严格,并没有传闻中的心狠手辣,反而是对他们很客气,毕竟巴雅的病还需要他们多多费心呢,大概是什么人都敢得罪,也不敢得罪大夫吧。
黎颖将药箱放下,探身为巴雅号脉,她的脉象经过调理已经好了一些了,人也看着越来越活泼,不过她还是只能在这里躺着。
黎颖想了想,叫高弈臻过来画了一张图纸,让他去木匠师傅那儿做一个成品过来,他很快就离开了。
巴奇的人倒是也没有拦他,仆从顶多在身边吐槽几句。
巴雅每次见到黎颖就会非常开心,可能是因为黎颖是她见过的第一个与周围的人不同的客人。
她躺在这里这么多年了除了父亲和几位兄弟姐妹,还有各式各样的仆人,从来没有外人来看过她。
哦,还有一些来几次就没影了的大夫。
“他们都是老头子,没有姐姐好看。”
巴雅抓着黎颖的手不放,絮絮叨叨的,“姐姐的医术也很高超,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多了。”
黎颖对这个小孩有点招架不住,她比之前的黎绵还有小团子要活泼好几倍,每天除了吃药号脉以外,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拉着黎颖给她讲各种冬国以外的事情。
黎颖有点后悔,如果不是那一天一时兴起给她讲了一个救治病人的故事,或许这时候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姐姐,再说一个好玩的吧!”巴雅期待的看着她,手里还握着梳子和各式各样的簪子。
“巴雅,你想不想去外面看看?”黎颖赶紧打断她,顺便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接过梳子和木簪给她梳一个发髻。
“我想呀,但是我又出不去,爹爹不让我出去。说是外面有坏人会杀我。”巴雅摆弄着手指,低下头失落的说道。
这样的说辞黎颖还是第一次见。她还记得巴奇当时是用巴雅体弱不能吹风搪塞她的,现在面对巴雅又是另一套说辞?
黎颖觉得太奇怪了。但是她在这里的愿望就是治病救人只要能把小巴雅治好,发生什么事黎颖都觉得与自己无关,他们已经被搅进浑水里很多次了,这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吧。
黎颖给巴雅编完头发又讲了个故事,哄的她开开心心的睡下了才离开,仆从立刻带着她往客房走,好像生怕她跑了。
黎颖对这个仆从有印象,便直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巴奇的奴隶?”
仆从点点头,“小的叫乐维,从小生活在巴奇老爷的府里,我们一家人都是他的奴隶。”
黎颖乐了,“乐维这个名字和你很配。”
乐维羞涩地点了点头,“你们瀚国人说话很委婉,不过我喜欢。”
黎颖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不过还是先回穹账休息休息,和巴雅在一起简直就是在帮他们带孩子,而且这个孩子比一般人敏感脆弱,黎颖有时候都不敢对她大声说话,如果把人惹哭了说不定还会诱发她的病症,黎颖的一言一行真是小心翼翼。
而且看见那双乌黑的眸子。她就感觉自己无法拒绝。
等高弈臻回来,他们再带巴雅出去兜风好了,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满足巴雅的小心思,这样也算是了却了她的心愿。
给巴雅看完诊,黎颖便拎起药箱出门了,刚好和高弈臻撞到了一起。
“怎么样,木匠那边的东西做好了吗?”黎颖看见他,便顺口问道。
高弈臻点点头,拉着她回穹账去,边走边低声说道,“一切顺利。”
他们到了穹账里面,高弈臻确定四下无人才又拉过黎颖,犹犹豫豫地开口,“不仅如此,这次我去木匠铺还有一些别的收获,”
“什么收获?”
黎颖坐在床铺上看着他,问道。
“木匠铺里的木匠年纪已经很大了,多少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秘辛,这其中就有和巴奇相关的。”
高弈臻坐到椅子上,开口。
他去木匠铺那里定制木工,在等待的时间里和木匠老头攀谈了几句,便打听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倒也不是真的不为人知,只是那些秘辛中牵扯的人死了不少,如今只有这个老木匠知道一点。
黎颖疑惑的问道,“他是什么人,知道这么多人的秘密还能全身而退?”
高弈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他只是一个木匠。”
木匠像讲故事一样告诉了他关于巴奇的一些事情,不过他的叙述太乱了,高弈臻很难理清,他想了想,终于开口说道,“巴雅不是巴奇的女儿,巴奇他和沈三还有些渊源。”
黎颖一愣,不过这两件事也有些在意料之中了,她琢磨着,他们这处穹账肯定也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不知道有多古怪了。
“巴奇和沈三曾经得罪过南国的人,所以他们身边的子女才会变成现在这模样。”高弈臻继续说道。
“南国?是用了巫蛊之术吗?”黎颖皱起眉,“难怪沈三的女儿的病无药可解,不过巴雅看起来并不像是蛊毒啊。”
高弈臻也不知道其中的详情,不过老木匠似乎对此事了如指掌,有时间再去打探一番,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收获,此时倒是不着急。
好在巴奇从来也没有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否则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进进出出,寻找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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