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野停住,侧身看她。
但常念被他一看,什么都不敢说了,只抬手跟他挥了挥:“少喝点酒,叔叔。”
傅行野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你准备准备,咱们后天就出发。”
常念重重点头,一直把傅行野送到了电梯口,才念念不舍地回了房间。
楼下,楚颜坐在保姆车里,看着傅行野的座驾离开,将手里捏着的手机狠狠地砸了出去。
手机砸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司机吓得一缩脖子,生怕玻璃裂了。
他赶紧把手机捡起来双手递给楚颜:“太太,要不要我找人上去教训一下?”
“你脑子坏了吗?你这时候去教训她,那不摆明是我做的?!”楚颜闭着眼努力平复心情,“你给我管好你那帮手下,别给我惹事。”
只是……
楚颜睁开眼睛,吩咐司机:“你安排人赶紧去查一查,常念想要的那副画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是什么来历。”
隔天早上,司机就给楚颜回了消息:“那幅画的作者是一个华人画家。”
楚颜当时正在往肚子上抹防妊娠纹的产品,闻言心头一惊,手里捏着的瓶子都掉了:“你……你再说一遍?是谁?”
是一副山水画,又是华人画家……
楚颜的呼吸完全乱了,站都要站不稳了。
“确实是一个华人画家,这个肯定没搞错的。”司机顿了顿,“那头还给我发了照片,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得还挺帅的一男人。”
“……”楚颜的心又重重地落了回去,但那种浓烈的不安感,反而越来越重,特别是当她得知傅行野和常念第二天就要一起出国后,她差点没顾自己还有几天就要到预产期的这个事实,直接去了机场要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去。
但一楚颜想起得到这个孩子的那些往事,就决定彻底忍了,最后愤恨地回了她和傅行野的婚房。
……
常念虽然人长得好看,但家庭条件实在一般,加上父母分居的原因,她在读大学以前,都没出过他们那里的小县城,更没有出过国。
所以一路上,常念都很拘谨,特别是下了飞机,傅行野提出要带她去选慈善晚宴的裙子的时候,她就更是慌乱了。
虽然她很不想接受那些动辄六七位数的裙子,但是她更怕自己在慈善晚宴上出丑。
在这种局促的心态下,特别是当傅行野带着她在一众金发碧眼、只有少数华人的会场中坐下时,她为了表现得从容优雅就一直挺直着脊背坐着,甚至都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了。
这场慈善晚宴略微不同于别的拍卖式的慈善晚宴,门槛就是身份。
据说里面展示的珠宝和字画等物,其实早就被人拍下了,今晚宴会的主要目的也不过就是让这些金主彼此社交社交并同时欣赏品评拍卖品。
不过在这其中,也有一些字画并不对外售卖,在晚宴展示过后就要直接搬到捐献点去的。
常念喜欢的那幅山水画,就是画家通过晚宴举办机构而直接捐献给一家特殊学校的。
眼看宴会就要结束,常念在傅行野的提醒下,才想起要起身去看看那幅画。
只是她没穿管高跟鞋,又紧张了一晚上,起身的时候差点因为腿软而摔倒,她情急之下想要抓住什么,结果还带倒了桌上的一只水晶杯。
尽管底板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水晶杯没有摔碎,但是常念还是窘迫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正想弯腰去捡,傅行野抬手圈住她的腰,制止了她,抬手招了招服务生:“抱歉,麻烦处理一下。”
他说的是纯正的德语,常念听不懂,更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傅行野瞥了眼她,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绅士而温柔地搭在了她肩上。
常念一愣,这才发现刚才水晶杯落下的时候,里面的红色酒液洒在了自己的裙子上。
傅行野的外套很长,刚好将裙子上的污渍给遮住。
极度的窘迫过后,常念被他这样护着宠着,立刻就觉得好委屈好委屈,差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虽然忍住了,但还是往傅行野靠了靠,委屈巴巴地喊了声:“叔叔。”
傅行野抬手,习惯性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常念这才笑了,一时情不自禁,用双手圈住了傅行野窄劲的腰身。
在这种场合,这种动作行为是很轻浮的,但常念不知道,还觉得自己很幸福。
彭江舟就是在这时候走到两人身边的:“傅总,那幅画的作者已经起身,应该是要离开了。”
“啊……那叔叔,咱们能过去跟他认识一下么?”常念刚才已经近距离看过那幅画了,虽然她特别特别喜欢,但是也不好意思再一次开口找傅行野要了,毕竟人家主持人之前都着重强调了,不对外售卖了。所以,买不到画,认识一下那位画家也好。